季雨菲沒接話,等了會兒,陳長安似乎還在為剛才被打的事生氣,倒也沒再為難她,一拂袖,轉身走了。
“呼——”頓覺室內瞬間空氣流通的季雨菲立馬躺平,仰頭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不過轉瞬想到剛才那變態說的話,又趕緊朝外頭喊景姑姑。
景姑姑和白流蘇本來就一直緊張地等在外麵,剛恭送走了陳長安,一聽季雨菲喊人,趕緊進來,見她看似無恙,不禁都鬆了口氣,不過季雨菲接著說出的話,立馬又讓兩人目瞪口呆了。
“怎麼辦,郡主?”白流蘇更是急得快哭出來了,那可就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流蘇別哭,”季雨菲這會兒已經坐了起來,抱著被子跟景姑姑商量:“姑姑,剛才那廝已經答應我會在進宮之前讓我跟父王見一次麵,我覺得,得好好把握住這一次機會,然後…你們懂的!”
意思是要抓住這次機會跟康王協商好、然後逃走?景姑姑歎一口氣:“看來隻能如此了!”這皇帝做事如今看來已經不管不顧了。
之後三人也沒什麼話,畢竟眼下情形都清楚,而康王那邊的情況卻一無所知,要討論也無從討論起,景姑姑便囑咐季雨菲好好睡一覺:“先別想有的沒的,身體養好最重要。”
這一說,剛才一直繃著的神經頓時徹底鬆懈了下來,困意襲來,季雨菲真的躺下好好睡了一覺,等到一覺醒來,剛好是掌燈時分,看著一室昏黃,乍然不知身在何處。
好在白流蘇一直在屋裏陪著,聽到動靜趕緊過來:“郡主醒了?可想吃東西?”
這麼一說,季雨菲頓覺肚子還挺餓的,下午的事情太費神了:“嗯,要麼讓廚房給我下碗麵吧,煎個蛋,放點蔥花就行。”
…
如此平靜地過了幾天,許是要留點時間讓季雨菲做好進宮的心理準備,三七過後的第三天下午,陳長安便派人過來通知了季雨菲,讓她做好準備,說第二天讓景姑姑帶著她這個“丫鬟”去大相國寺進香,替臥床休養的太皇太後祈福。
不知怎的,本來還挺盼著早點跟康王見麵的,但如今時間一確定下來,季雨菲反倒覺得有點煩亂:“姑姑,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這可是唯一的一次機會,咱們務必得抓住了!”景姑姑鬥誌昂揚,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勢。
“不是,”季雨菲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什麼,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怕見到康王出家後的樣子:“也不知父王剃度後會是什麼樣子。”
景姑姑歎息一聲,過來拍拍她的手:“沒事,婉清,再怎麼變,他依舊是你父王!”
話雖這麼說,等到第二天早上進了大相國寺,被個小和尚給客客氣氣地領到一處門口有兩個侍衛站崗的安靜院子裏、見到一身袈裟微笑著在禪房前迎接她們的光頭康王時,別說立刻撲上去擁抱自家父王哭得泣不成聲的季雨菲,就連景姑姑自己,也是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淚來:“王爺…可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