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哪怕再擢升，張成一個入仕不久的年輕人，官職高不到哪裏去，過年給的彩頭不就圖個喜慶與熱鬧嘛，搞不好也多半是個花團錦簇的虛職，那還不如借此給皇帝展現自己的務實與腳踏實地來得要緊。
想到此，季雨菲倒是在心裏默默地給張成又加了下油，有此不凡見識與心性，少年未來可期啊。
殿內的議論聲還在繼續，張成依舊低頭跪著，皇帝則閉著眼睛沒話，旁邊的皇太後也沒吭聲。
王洪發感覺已經放棄了，最後出來打破這個場麵的是三公主，也不知是她平日裏發號施令慣了還是怎麼的，雖然眼睛依舊看著前麵的張成，右手卻舉起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很神奇的是，殿內竟然也真的安靜下來了，隨後季雨菲聽到皇帝開口的低沉聲音：“然後呢？”
哦，原來還有然後。
看來張成還是有所求啊。
求啥呢？總不會是求一個更高的官職吧？他自己剛才也了是要保留原職，不可能再自己打臉。
那除了官職之外，還有什麼他想要的呢？季雨菲開始自行代入，認真替張成思考起來。
前麵的張成則已經又朝著地麵重重地磕了下去，好在地上鋪著地毯，也沒什麼實質的傷害性：
“回皇上，微臣並無別的請求，隻是今日殿前能得此彩頭，皇上金口玉言對微臣的褒獎，微臣視為一生榮耀，必將時刻銘記於心，以此自勉奮進，方不負皇上所期！”
這話…連季雨菲都覺得，搞不好張成事先彩排過，得如此堂而皇之卻聽著合情合理，關鍵還很順暢。
但，並無別的請求？那時刻銘記於心是什麼意思？季雨菲覺得，張成確實是在以退為進，但進的感覺不是仕途方向…
眼光一掃，看到站在張成麵前不過咫尺的三公主，季雨菲忽然感覺猶如一陣醍醐灌頂：
好你個張成，原來圖的不是事業是感情啊，你這家夥是想娶三公主吧？！
一定是這樣！要不然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華有才華，要顏值有顏值，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缺的世家公子張成，唯一還沒法擁有的是什麼？
自然是隻有三公主啊！
怪不得，當日二皇子出殯時，不是還專門在街邊整個了包廂靠窗傻望三公主麼？如今眼看三公主就這麼大咧咧地站在跟前，竟然一直頭都不抬。
本來自己還以為他是遵守禮儀，合著是為了避嫌啊！張成明明是愛慕三公主成癡啊！
唉，傻孩子，你可知道阿寧這家夥曾經一頓飯橫掃一桌菜、末世裏以砍殺喪屍為生麼？
你們倆，簡直是南轅與北轍啊！
…
季雨菲在如此替張成扼腕感歎的時候，偏偏另一個當事人三公主，在張成完話、大殿內又一片詭異沉默的時候，竟然還走了兩步蹲到了跪伏在地的張成麵前，了句：
“張成，你真的什麼都不想跟我父皇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