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起來吧,沒關係。”三公主話了。
“對啊,沒事,你先起來吧,地上涼。”季雨菲也趕緊附和了一句,希望能衝淡這位老太太剛才在問的“劉妃”娘娘的事情。
可惜,那老太太磕頭謝了恩起來,卻又舊事重提了:“臣婦冒犯,是想跟公主求個事情。”
然後在季雨菲還沒想出搪塞的借口前,先對兩人略帶蒼涼地一笑:“當然,問之前,臣婦還得先跟公主和郡主一自家的事。”
自家的事?是勇毅侯府的事麼?勇毅侯府…好像什麼時候聽過…對了!是之前關於那禮親王府的海棠花宴時聽到過!他家的姑娘那晚上死在了禮親王府!
還有,那勇毅侯夫人,不是在家廟裏落發出家了麼?
季雨菲萬分震驚,好在當時她側對著那老太太借著看後麵的芙蓉花在努力地想搪塞的理由,旁邊又站著個如今個子比她要高的三公主,臉上的震驚表情總算是沒被看到。
等她整理好表情回頭,發現那老太太已經從屋裏拿出了三個蒲團,放在了院子裏的太陽下:“還請公主和郡主委屈一下,臣婦所講的事情,可能要耽擱下兩位一些時間。”
季雨菲還沒呢,三公主就回答了:“還行,我們吃了糯米藕過來的。”
喲,剛才是誰在催著要去吃午飯啊?季雨菲覺得好笑,這家夥看來其實自製力挺不錯的。
既然她都不急著吃午飯,季雨菲自己當然更不想,於是在那老太太的再次行禮道謝中,兩人坐在了蒲團上。
其實這地方挺不錯誒,這時節的太陽已經不曬了,又是山腳下的早晨,令人覺得暖洋洋的,院子裏剛才被那尼姑掃的挺幹淨,旁邊還有叢開得挺繁盛的芙蓉花,嗯,如果是個不太悲贍故事就好了。
可惜,等下季雨菲兩人就眼睜睜看著,那位蒼老的夫人,轉眼間,就無聲無息地從眼睛裏落下了兩行淚:
“那一年,臣婦的女兒,勇毅侯府嫡出的姐,死在了禮親王府的花宴上。”
原來真的是勇毅侯夫人,唉,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當娘的一直沒法釋懷啊!季雨菲深表同情。
可是,哎等等,這勇毅侯夫人開口就她家不明不白死去多年的姑娘,這,這跟她們倆有什麼關係嗎?哦,剛才似乎隻提到了三公主,那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吧?
季雨菲頓時來了精神:估計隻是跟禮親王府也就是現在的三公主那宅子有關係,那聽聽也無妨。
三公主沒吭聲,隻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遞給那老太太。
“多謝公主!唉,臣婦無狀,想必也就隻能到死的那一,這眼淚才算是真正哭幹了。”勇毅侯夫人謝過三公主,從自己袖子裏取出了帕子擦了擦,又哽咽著對兩人了句自嘲的話,堪堪算是控製住了情緒。
“可惜,家中尚有兩兒,如今又有了孫兒孫女,又哪裏能一死解脫呢?”老太太的情緒已經緩過來了,再次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抬頭看著眼前的兩人認真地了句:
“再了,害死我那可憐姑娘的凶手都還在這世上快活,我這當娘的,又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就去見我那可憐的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