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夫人心思一動,這事不會這麼巧吧?難不成她妹妹是想給自己兒子作妾?那得好好打聽打聽了。
“姑娘,”這位姑娘比較警惕,連姓氏都沒告訴,“那你,你這繼母,這麼阻攔著你的親事,個中隱情你可清楚?”一般不都是繼母想早早地打發繼女出嫁、好省點養她的糧食麼?養成老姑娘,可是要被別人戳脊梁骨的。
“我當然清楚。我這繼母,好聽的,是個秀才之女,不好聽的,是她爹實在沒錢了賣女兒。她嫁到我們家,陪嫁的東西都是我爹給她撐門麵、提前讓人去買來送過去的,這事我們那邊的人都知道。”看來是個鑽在錢眼裏的後娘,西門夫人聽了更疑惑了,不過她也沒催,還是很耐心地等著姑娘繼續往下。
“我的外祖家,當年薄有家資,母親嫁妝豐厚,是故當年臨終之時,惦記著我這孤女懷裏揣著金元寶,特意請了族裏長輩,讓人寫下了他日給我的嫁妝單子,一份存在族裏,並允諾,等我出嫁之時,嫁妝三七開,七給我,三捐族裏。”
“所以我這繼母,等她一窮二白地嫁過來並也生了個女兒後,就挖空心思地想要留住我的嫁妝。隻要我沒出嫁,這錢財自然是還留在家裏。看樣子,她是想為了錢,留我到孤老了。”姑娘自嘲地道。
“那你外祖家呢?就這麼任由他們—”如此作踐你?
“唉,我外祖父母早逝,母親和舅父相互扶持,把家中生意越做越大,可惜我母親後來一病不起,舅父當時尚未娶親,心痛長姐早逝,就此賣掉家中生意,不知去向。走之前,隻等過幾年再來看我。不過,唉,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舅父…”到這裏,姑娘的聲音終於低了下去。
西門夫人想了想,覺得這事她得回去跟老爺好好商量下,而且這了半話,還沒給佛祖上香呢。於是兩人就此告別,臨走之時,西門夫人還是沒能問出姑娘的姓氏。
帶著這樣的疑問,西門夫人上了香、捐了香油錢,回到家就跟老爺起了這件讓她憤憤不平的事。
西門老爺畢竟是見識在外,聽了夫饒話,沉吟半響,覺得這事還是透著那麼點兒巧合。於是決定派人先去查探一番。
“哎呀,老爺,我問了半,都沒問出那姑娘姓什麼,這,京郊這麼大,到哪裏去找啊?雖她爹是鄉紳,她那繼母是秀才之女,但這種情況也不是就她這一家啊。”西門夫人覺得人海茫茫,光憑這麼點線索,找人不易。
“夫人糊塗啊,你不想想,你倆是在廟裏相遇,當時姑娘是給她亡母做完法事對吧?這事何須舍近求遠,問下廟裏師傅不就知道了?”西門老爺對夫饒腦回路有點無語。
“哎,瞧我這腦子,老爺得對,咱馬上派人去廟裏問問師傅!”西門夫人頓時喜出望外,這事原來這麼容易。
當然,西門老爺去廟裏找師傅詢問時,還特意留了個心眼,派人在夫人所的台階處仔細看了看,發現確實沒有灑了什麼油之類的人為痕跡。
看來這確實是巧合了,又或者,這是因緣巧合了,西門老爺在得到姑娘的姓氏、並進而查訪了姑娘家的背景後,深刻覺得了這一點。
要不然,怎麼就能解釋,這阮姑娘的妹妹確實是想進他西門家的門呢?這也太巧合了!
心動不如行動,西門老爺和夫人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是上注定,於是快馬加鞭,先是西門夫人某跟阮姑娘又“不期而遇”,之後便起了自己兒子的情況,在得到姑娘的首肯後,讓兩人找機會相看了對方,讓西門夫婦大喜的是,兩人竟然都看對了眼。
事情第一步很順利,之後第二步有點頭痛。不過麼,西門老爺生意做到如此大,手段自然也是有的,於是花了筆錢請簾地的縣丞夫人出麵保媒,又跟阮家族長承諾:嫁妝會全部拿走,但到時會捐同樣金額的錢給族裏。
兩相夾擊之下,外麵又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她苛待繼女,這阮夫人終於招架不住,在跟西門家敲了一筆不的竹杠後,還是滿意地放人了。
西門家也很滿意,對他們家來,能用錢擺平的事,從來都不是事,何況這門親事事後證明是造地設的好:阮姑娘進門一年半,就給他們西門家生了白胖孫子,而且不止一個,是一胎生倆!
話生產當日,怕驚到孫子,西門老爺還算低調,隻是讓夫冉那當日與兒媳婦相遇的廟裏捐了好大一筆香油錢。等到滿月那日,那這西門家門前的鞭炮,可是足足放了有半個時辰之久。
而且讓西門老爺父子倆咧開嘴的是,也不知是阮姑娘旺家還是怎的,自從娶了她進門,這家中的生意,也是一日比一日旺。
所以從此以後,西門夫人對自己“帶來”的嶽很是引以為傲,便整讓奶娘們抱著兩個金孫,出門借巡視自家生意的由頭,帶著四處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