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佳節過後,月老上仙懶懶癱癱地坐在情人樹下喝起了悶酒。
過不多時日,新的月老接任大會評選就要開始,而自己的接班人卻還沒有找到。
月宮之中幾乎算個神仙的都讓他考慮了遍,但都沒有一個合適的。
為此,帝君批評他不負責任,眾神仙嘲笑他沒有一個養老的徒弟。
咳!
“那誰,你過來。這裏都沒有掃幹淨。”
那掃地神仙慢悠悠走過去又重新掃了一遍,月老忽的眉頭一展,喜道:“蘇運,平日裏你月老爺爺,對你怎麼樣啊。”
那個叫蘇閱掃地仙下意識覺得沒有好事情發生,支支吾吾答道:“還不錯。”
月老摸了一把胡子,哈哈笑道:“妮子,你攤上大好事了。”
能讓月老盯上,不是下屆去給千年嫁不出去的女妖精親,就是給數年娶不上媳婦的光棍介紹對象。不僅沒有功德領,還要耗費法力來回穿梭。
也算是好事?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接班人了,好好幹,月老這個位子,遲早是你的。”月老眼睛咪咪笑,這麼個好苗子竟然把她拋到了腦後,真是年紀大,老糊塗了。
“可是月老爺爺,月宮之中那麼多人,為什麼選擇我啊?”
“這還用問?數百年了,這月宮裏就你一仙還是個母胎單,卻幫著我撮合成了不少人神鬼。這叫什麼?這叫賦!”
“……”
宮聊群裏麵炸了,月老終於選出了接班人,還是個女娃娃。
月老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憑著蘇閱仙品,一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了這個寶貝徒弟,以後自己就可以唱著曲喝著酒——高枕無憂了。
蘇運背負著月老的偉大寄托,“自願”申請下屆曆練。
本以為會安穩著陸,誰知道風婆婆感冒打了個噴嚏,一下子把她設計好的路線和係統給震得稀巴爛。
漂浮在半空之中,就像是蒲公英一樣輕柔自在。
這種舒適沒有持續多久,不一會兒,她就感到頭皮陣陣發麻,感覺想要吐又吐不出來,隻覺得有一個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
終於,她“嘔”地一聲吐了出來。
“死丫頭,你朝哪兒吐?”
一個巴掌將她扇醒,她聞到了一股子強烈的脂粉味兒,不由得一陣惡心,“嘔”地一下又吐了出來。
還沒有緩過來,蘇運就被人揪著衣領連著扇了幾個耳光。
胃裏還沒好,臉上就開始火辣辣地疼了。
一個女人,確切地,是個又老又風騷的老女人,一雙吊梢眼,死死地盯著她。
“你個蹄子,大晚上的不好好燒水,跑去哪裏鬼混了?喝成這個樣子,還敢吐老娘?”
那女人一手叉著腰,一手揪著蘇閱衣服,嘴裏噴著唾沫星子。
蘇運定了定神,環顧了一下四周。
她倚在樓裏的柱子上,周圍熱熱鬧鬧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女人插花帶柳,將頭發梳成各種各樣的曼妙形狀,男人則是高冠束起,穿著長衫。
“還好,到人間了。”
她哼哼唧唧地抹了一把眼淚,自己下屆曆練所以法力全無,要是被風婆婆的噴嚏送到鬼界妖界,那不全完了。
“你罵我不是人?”花媽媽不僅人長得醜,耳朵也不太好使。
“啪!”又是一個大耳巴子扇在她臉上。
蘇運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怎麼老是打她?
那老女人見蘇運一臉懵,便認定她喝酒上頭還沒醒,就啐道:“死丫頭,再晚上偷喝酒,就從這滾蛋!”
罵完,轉身走了。
好大一陣兒,那難聞的香味兒才從空氣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