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閣的聖女緩緩的向著秦哲走了過去,而後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了那座人形冰雕的天靈蓋上,她要對秦哲進行搜魂了。
磅礴的精神力從姚思琴的腦海之中洶湧而出,不斷的向著秦哲的識海之中湧去。
冰雕忽然開始簌簌抖動起來,而後一道又一道裂縫開始在其上蔓延,直到覆蓋了秦哲被凍結的整個軀體。
姚思琴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有些訝異地看了秦哲一眼,這家夥還真是夠頑強的,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妄想著掙脫自己的束縛。
她本來抬起了手,打算接著繼續鎮壓她,可是她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靜靜地看著那不斷碎裂的冰雕。
哢嚓哢嚓的聲音接連而起,秦哲的身影猛地從中掙脫了出來,而後迅猛的向著身後躲避了出去。
他渾身都在打著寒顫,大腿肚子都在哆嗦著,嘴唇被凍的發紫,眸光都有些渙散了。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冰山一般的女子,第一次在同境界的戰鬥之中對敵人產生了類似於畏懼這樣的一種情緒。
也不知道對方究竟修煉的什麼功法,那種寒氣極為的特殊,完全違背了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根本就不被他的鬥氣火焰克製,相反還能夠反過來將他的鬥氣火焰都給凍住。
那寒氣的覆蓋範圍並不大,可是卻始終牢牢的鎖定著他,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緊緊的粘在他的身體發膚之上,順著他的體表鑽進了他的骨肉之中,而後再向著肺腑深處鑽去。
“真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這樣的難纏?!”秦哲此刻都快要失去理智了,對方分明也是藍階的修為而已,卻比他強大了太多太多了,這令得從小到大一路走來都是高歌猛進的秦哲有了一種挫敗感。
他甚至都開始對自己一直堅持走的那條路產生了懷疑,對自己過往做出的努力和成就產生了動搖。
秦哲猶記得當年他問自己的父親,什麼樣的路才是最強大的修煉之路,秦山嶽當時摸著他的腦袋,幾乎是想也沒想就開口回答他了。
“自始至終堅定不移走下去的那條路,就是最強之路,即便不是,也是接近最強的路,要向著那兩個字靠攏,就需要看個人的毅力和勇氣了,同時機緣與造化也是必不可少的”。
秦哲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掌,掌紋縱橫交錯,向著手掌四周延伸出去。
當年一位算命先生曾說過,秦哲的命格是縱橫之命格,日後勢必會卷起無邊的風雲,身懷這種命格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平凡落幕、黯然收場。
他的一生本來應該是高歌猛進的一生、日進鬥金的一生,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一路走來,幾乎沒有遭遇到什麼嚴重的挫敗,並非沒有遇到過強敵,可他總是能夠憑借著那股信念見招拆招、化險為夷。
可是現在,麵對一個同境界的年輕女子,秦哲卻被打的快要懷疑人生了,無論他怎樣的用盡全力,卻始終不是這個女子的對手,兩人間的差距很大,秦哲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內心之中難免產生了一股挫敗的情緒。
“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姚思琴忽然笑著開口問道。
“你或許覺得,在這一座螻蟻之國中,自己是當之無愧的年輕天才,可是,放眼整個東域,你又算得了什麼呢?連台麵都上不來”。
她笑的很迷人,可是語調卻又是那樣的冰冷而不屑,“你隻不過是無數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罷了,螻蟻在深淵之前駐足不前,驚疑著深淵的無邊無際,可卻是不知道,深淵根本沒有拿它當一回事”。
“其實你或許也清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一合之將,剛才能夠在我手裏周旋五十個回合,完全是因為我沒有動真格的,畢竟,你對我來說,還有著一些利用價值,命不該絕”。
秦哲緩緩的低下了頭,隨著對方每一次開口,他的自信和神采就會暗淡一分,直到最後,被對方完全的碾碎成了虛無。
叮當的聲音響起,他手裏的三尺青鋒無聲無息的墜落在了地麵之上,雙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秦哲再沒有再戰之力,這並不是因為他的鬥氣枯竭了,而是因為他的信心已經被對方給完全的摧毀了,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種意氣風發和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