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邊疆,黑壓壓的軍隊像是烏雲一般排列在三月城不遠處的炎月之澤當中,所有的將士都身穿著黑漆漆的鐵甲,厚重的甲凱將他們的身軀乃至是麵龐都給包裹在了裏邊兒,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具具鋼鐵鑄就的機器一般。
“元帥大人,一切都以準備就緒,隻等聽候您的差遣!”渾身穿著銀色甲胄的一位將軍雙手抱拳,恭敬地衝著炎澤彙報道。
黑炎帝國的二皇子眉目之間充滿了蓬勃的英氣,一看就是一代青年俊傑,他穿著一身黑金之色的袍子,長袍蓋過了膝蓋,垂在了地麵之上,胸口之上繡著五條騰飛的金龍,張牙舞爪的模樣極具靈性。
他玩弄著手裏的一柄青金長劍,聽到那個銀甲將軍的彙報之後,他露出了一抹笑意,牙齒燦白,“李虎,你帶隊第一騎兵營,給我打頭陣,直搗黃龍!”
李虎將軍聞言抱了抱拳,而後領命下去了。
三月城滄桑古樸,看起了就像是經曆了無數風刀霜劍的一件古物一般,有著一股奇特的古樸韻味。
黑炎帝國的二皇子靜靜坐在一匹毛發漆黑發亮的駿馬身上,那是一匹血統純正的汗血寶馬,一日之間就能夠跋山涉水,行走千裏而不停歇。
“真是一座古老的城池,這麼多年來,這三月城簡直就像是一道天塹一般,橫亙在我黑炎帝國和這新月帝國之間,前賢和曆代的君王窮盡多少的人力物力,絞盡了多少的腦汁,卻始終沒有辦法拿下這座孤城……”
黑炎帝國的二皇子猛地一下抽出了手裏的長劍,將劍鞘扔在了地上,而後將鋒銳透亮的劍鋒給橫舉在了自己的眼前,雪白的劍刃之上倒映出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他看著鏡像之中的自己,喃喃自語。
“我炎澤,這一次能夠打破奇跡嗎?但願不要功敗垂成才好”
三月城內,秦山嶽慢條斯理的部署著,似乎絲毫也沒有察覺到那已經兵臨城下,正蓄勢待發的敵國軍隊。
正如他交給自己親兒子秦哲的道理一般,他也始終保持著一顆平靜的心,麵對任何事情,無論輕重緩急,他都不會輕易的喪失理智,甚至就連憤怒這種情緒都很少在他的身上出現。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弱肉強食屢見不鮮,暴行也多的避無可避,秦山嶽深知這個世界的本質,知道自己要想得到自己想要,或者說,要想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首先就得自己強的一塌糊塗才行。
外界的所有人都在揣測的他的鬥氣修為和境界到底有多高,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十年以來,他一個人靜靜地待在三月城之中潛修著,秦家曆代的功法鬥技和前賢手劄,都已經被他翻爛了,他一個人按照自己的修行規劃夜以繼日的修行著。
修煉到了如今,其實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上似乎出現了很多很多的枷鎖,那些枷鎖很奇異,仿佛就像是蘊藏在自己的血肉之中,和自己的所有脈搏相連,與自己融為了一體。
他深知自己若是還想要在鬥氣修煉這一途上走的更遠,就必須要打破這些無形的桎梏和枷鎖,隻有這樣,他才會有機會看到前麵的道路在哪裏,又該怎麼走。
他翻閱前賢的古籍和手劄,隱隱約約的猜測到了自己而今究竟是處在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之上。
同一境界之中,他秦山嶽已然無敵,再也找不到什麼對手了,可是要是再往前一步,卻又發現前路一片漆黑,看不見突破的曙光。
王者絕巔,末路窮途。
古書之上關於他這種狀態的記載,隻有這樣寥寥的八個字眼,秦山嶽卻大致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那意思是說,自己已經在藍階王者這個境界達到了最強的絕巔之境,已經沒有辦法再往前跨一步了,隻能尋求變數或者突破,這樣的境界,再往前一步會是什麼呢?那就隻能夠是那令人神往的紫階尊者境界了。
秦山嶽將那一本古籍翻到了最後一頁,而後果不其然的在書本泛黃的末尾發現了另外的八個字眼:紫氣東來,蛟蛇化龍。
其中的“紫”之一字,瞬間令得秦山嶽頓悟,明白了自己此刻究竟身處在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之中。
十年來的潛修,忘掉了喪妻之痛,身心完全沉浸在了天地自然之中,他師法自然,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浸淫在武道之中,不知不覺之間,十年匆匆而過,他的境界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他修煉到了藍階王者的絕巔,甚至半隻腳已經強行邁了出去,這時的他距離紫階尊者這神聖的境界隻有著一步之遙了。
隻要有辦法將身體之上貫穿於四肢百骸的那些枷鎖給打破掉,他就會一舉成為一位足以坐鎮一大片地域的紫階尊者級強者。
可是,那看似簡單的一層窗戶紙,卻已經困擾了秦山嶽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這些時日裏,他不斷的嚐試著用自己身體之中強勁的鬥氣衝擊那些仿佛先於自己肌體而生的枷鎖,可是那些枷鎖卻像是頑石一般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