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頭不受控製的一跳,微笑說道:“是嗎?”
“他挺好的,我們……”他還沒有說完,我看看四周,微笑著擺擺手。
他後麵的話,沒有再說,隨意說了幾句別的,帶著陸曉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心裏歡喜,眼底有些泛潮,他每次去看過穆林深,都會跟我說一聲,但我從來不讓他說他們談了什麼,隻知道他挺好,就夠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楚江開的電話,他偶爾會過來,電話也經常打,我們之間更像親人。
我說剛才看到戰銘列了,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應該是快要結婚了。
他問我女孩是什麼人,我說不清楚,知道叫陸曉。
他低笑了一聲,“哦,難怪啊……”
難怪什麼?我沒問。
楚江開似乎歎了一口氣,“你現在好像沒有什麼好奇心了。”
我笑笑,“嗯,這不是挺好,對別人的好事我全心全意祝福,不好的我也不落井下石,蠻好。”
他沉默了一下問道:“他沒有跟你說,他去看過穆林深的事?”
“說了,說他挺好的。”
“深深,其實……”
“說別的吧。”
……
我覺得挺好,其實我心裏清楚,隻是對某些事情在抗拒,我在潛意識裏拒絕,拒絕那些不好的,按捺住好奇,不去細究。
我怕,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我曾經偷偷去看過心理醫生,但醫生也說不出什麼。
其實我很清楚,我的解藥隻有一個,隻是……現在我還得不到。
正是這份拒絕,我永遠都不知道,戰銘列在第一次去探望穆林深的時候,就問過他,這一切後不後悔。
穆林深沉默許久,說道:“楊仲誠當年為了往上爬陷害我爸爸,媽媽沒過兩年也鬱鬱而終,我當時在他們墳前發過誓,一定要報仇。我經曆過那麼多生生死死,隻有這一個信念,我不會後悔。”
他頓了一下,雙手捂住眼睛說道:“若說後悔,我唯一後悔就是不該在離開洛城去長州的時候,對深深說那句話,說我會娶她,讓她存了念想。我應該……讓她忘記我。”
“我還想問你,”戰銘列說道:“深深……真的是北家的女兒嗎?這一切的調查,未免太過順利。”
穆林深看著他說道:“當然不是。不過,南秦雪的確是有個姐姐,但一直下落不明。”
戰銘列皺眉,緊抿了嘴唇,穆林深低笑一聲,說道:“楊家倒台,我一定會被牽連,我一旦失去自由,北家難保不會對她做出什麼,有了這層關係,一方麵可以讓深深放下仇恨,另一方麵,也能讓北家不再對他構成威脅。”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
“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
“可她還在長州。”
“……”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早,第一場雪下得又猛又突然,天地一夜間都白了。
我一早醒來,天空的雪還在飄,這一片的行人不多,清潔工人還沒有來得及清理,打了傘上街,踩上去雪吱吱的響。
前麵轉角處有戶家種了一株白梅,竟然在這個時候開了,我欣喜的過去,看看四周沒人,動了歪心思。
踮著腳抬手去折,梅枝上的雪撲了我一臉,我低呼了一聲閉上眼睛,自己忍不住樂。
樂著樂著,不知怎麼又眼底泛起潮意,眼淚衝出眼眶。
鼻尖有些癢,還有淡淡的香,有人聲音低啞說道:“別哭。”
我驚愕的睜大眼睛,隔著那一枝梅花,看到一雙深遂的眼睛。
我以為是我花了眼睛,撥打開那枝梅花仔細的看。
他用力擁住我,在我耳邊說道:“深深,我回來了。”
我的淚洶湧而下,打濕了他的肩膀,忽然想起那次他離開洛城,臨行時對我說的話。
等我回來,我會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