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車子停止的地方就沒有了,往上盡是峭壁。
月茶涼穿著單薄的睡衣,從車子裏拽出一把傘撐在頭頂上。
青莫山不算是個山,黑暗中看起來極是龐大。
要是想在這種地方找到人,就算不是晚上,都極不現實。
從車上找出一些月珞漾常備的裝備,月茶涼鎖上車子大步就走上了台階。
此刻的山,像極了一個龐然大物,透過黑森森的眼睛,俯瞰著整個大地。
月茶涼走了幾步,遮雨的傘就成了最大的累贅,從包裏翻出來個雨衣,她用力的裹在身上。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四麵八方都是一簇簇的路,手電筒微弱的光,遠遠的也隻能看到幾米的位置。
“南辰,你會在哪裏?”
腦海中閃過南辰那張俊美如畫的臉,似乎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那麼一副距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第一次見他,他在梨樹下,白衣飄飄,清冷而疏離的瞧著她。
她一身殘衣,血跡斑斑,他遞給她一方手帕,然後溫潤如玉的望著她問,“為了保護一隻狼,值得嗎?”
後來,她死了,睜開眼睛的時候成了公主,那時她便想如此這邊就好。
可是他卻來到了深宮,以師父的名義呆在她的身邊。
他已經不記得她了,當她被皇兄皇姐們折磨時,是他拿著手帕為她擦去汙漬。
可是——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這些都隻是美人計。
他想要的隻是讓她死——
“南辰,孤還沒有報仇,你不能死——”
月茶涼咬著牙冷聲的喊道,回應她的隻有安靜的空氣。
行走在路上,蜿蜒攀行,雨水打濕了她的臉頰,混著眼眶處不明的液體,流了下來。
路越走越窄,似乎沒有盡頭,月茶涼用力的攀著藤攀,腳踩在鬆軟的土地上。
山體剛發生過滑坡,許多植被被鬆軟的土壓著,原本就蜿蜒的路,更是被大塊大塊的土堆給擋住了。
攀爬過一段又一段路,月茶涼隻覺得身子冷的厲害。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透過電燈的光澤,向上看一片黑暗,向下看一片昏暗。
南辰——你究竟在哪裏?
月茶涼望著蒼茫的暗黑色的眼角流出了一串眼淚,手指緊緊的攥著老男人給她的護身符,心底心翼翼的祈禱。
每一世,她都在期待與南辰的相遇。
縱使結局都以她的死作為結束,她卻從來不曾後悔。
“南辰——你不能死,我還沒有複仇呢!
我要吃你睡你蹂躪你,在此之前,誰都不能把你帶走!”
女孩的聲音帶著狠戾,眼底是滿滿都落寞,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手掌用力的拽著樹枝往上攀爬。
許是這裏剛剛發生過滑坡,月茶涼剛爬了幾下,樹幹就開始晃動,在她還未反應回來時,樹和她都開始往下墜落。
“艸!”
月茶涼大罵,腳上使勁想要找個支點借力反彈,隻是旁邊似乎也是滑坡的軟土,還未借力,四周的土也開始滑落。
她整個人就往下墜落了。
不是吧——
這次死的這麼快?
月茶涼懵逼的看著滑落的身子,電光石火間,她用力的甩開了背包,借著緩衝的力道,幾次回旋終於把身子慢慢滑落在一旁的側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