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公子被景離逗樂,道:“棋局又非茶水,何來暖熱,又怎會攤涼?”脫下外袍、淨一淨手,他坐回到棋桌前,沉吟一會兒,伸手落一子。
景離仔細端詳一番棋局,攤手道:“我思量了半日,卻未想到這一著,遠風哥哥的棋藝實在高超。”
遠風微微一笑,道:“唔,如此,王爺便輸我整五百盤了。”
景離一推棋盤,道:“好,願賭服輸。我曾經應承你若你能連贏我五百盤便許你一個願望,說吧,你想要什麼?”把臉湊近他,她緊接著補充道:“除了放你出府以外。”
遠風抬抬眉,道:“哦?我以為你有了容子奕,倒無所謂我了。”
景離不置可否地望住他,忽而推開棋桌,用力一把把遠風拉到自己跟前,道:“如此推斷,你說的倒很有道理,隻可惜不是真的。你都說了,像我這樣的狗王爺,向來專注於強搶良家少男,自然是能擄一個算一個。不過我這個人,擄新不忘舊,你可莫要妄想我會把你忘了。”
遠風歎一口氣,道:“兩年前的話你還記著,果然貪新不忘舊。既然如此,我倒有一願望。”
景離作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說下去。
遠風淡淡道:“我想請殿下今晚留宿。”見景離麵上的笑容一僵、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縮,遠公子效仿她方才的形容,一把將她拉到近前來,道:“殿下可是不敢?”
景離的身子僵得直直的,幹笑道:“不,可是,這不是你自己初來時說的,若被我這狗王爺玷汙了,便唯有自刎以愧遠氏一族。”
扶直景離坐好,遠風往後退一些,道:“罷了,你既然言而無信,那便算了。”
景離一時少年脾氣上頭,倔道:“誰說的?”她轉頭向門外侍立著的管事喝道:“來人啊!本王今日要在此處過夜,速去準備!”
王爺在西院過夜,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管事們無人知該如何準備,唯有立時去請大掌事雨霽。
雨霽對景離此舉亦是一驚,謹慎起見,她吩咐前來的管事道:“殿下留宿一事,務必不可張揚。”那管事自是連連應下。雨霽便急急親去庫房將王爺留宿依禮應用的數樣物什點出來擦洗歸置一陣忙碌不提。
可惜雨霽的吩咐到底遲了些,那管事還沒來得及回到西院,王爺首次在西院中留宿的消息便已在西院傳開。容子奕與於浩然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方才才來替殿下傳話說要召幸你,轉頭回去便留了殿下過夜,這遠公子著實是個厲害人物。”於浩然暗暗咬牙道。
容子奕卻是淡淡然的模樣,道:“遠兄不過是在告誡我,莫要妄想觸及他在王爺身邊的位置罷了。”
於浩然望著容子奕道:“看你這形容,似乎這樣的告誡不是第一次了。”
容子奕微微一笑,攬過於浩然的肩轉過話頭,道:“你若是嫌夜裏自己一個孤枕難眠的,我倒不介意拋出身來陪你。”
於浩然翻個白眼,這一席閑談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