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宋九月哭的稀裏嘩啦的,眼淚鼻涕全都流了下來,他從她手裏把手帕拿出來,輕輕的將她臉上的淚痕全都擦去:“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宋九月跟在傅梟身後走出辦公室,她一直垂著頭,肩膀輕微的顫抖著,那死死壓抑著的啜泣聲,讓周秘書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肖雪曼接到宋九月馬上就到的信息,立刻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準備迎接宋九月,但她又不放心慕北辰,就站在了病房門口,開著門,往裏麵看一眼,再往走廊裏看一眼。
宋九月趕到之後,肖雪曼臉上閃過一抹欣喜,但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傅梟的一刹那頓時凝固了。
她想不明白傅梟怎麼會來這裏?想到自己聽許州說的那些,肖雪曼斂去自己對傅梟的敵意,整個人都看起來和善了不少。
“阿月你來了。”她迎上去,抓住了宋九月的手,而後很是尊重的衝傅梟點了點頭:“辛苦傅先生了。”
肖雪曼昨天晚上在醫院配了一整晚,沒睡覺,身上的衣服也沒換,雖然她強打著精神,但宋九月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的青色。
“醫院裏那麼多護士,又有許州,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你這樣,等慕大哥好起來你就倒下去了。”
宋九月跟著肖雪曼走進病房。
慕北辰麵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紮著透明的管子,他呼吸很淺,如果不仔細看一定會覺得躺在那裏的是個活死人,虧得他鼻子上扣著氧氣罩,呼吸間噴出的熱氣證明他還活著。
這樣虛弱的慕北辰,宋九月隻覺得心如針紮。
“阿月,他一直不讓我給你打電話不讓我告訴你他的病情,可是我自己一個人真的好害怕,我怕他突然走了。”肖雪曼說著,又哭了起來,一向樂觀堅強的她,此時脆弱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宋九月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裏。
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她一個懷抱才是最大的安慰。
肖雪曼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在宋九月懷裏嚶嚶的哭了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紅著眼睛直起身子,用她那已經啞了的聲音說:“不管有多艱難,我都會找到合適的心髒,哪怕這個手術成功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五。”
就算是找到合適的心髒,可是百分之五的幾率預示的就是死亡,百分之五不是百分之五十還能搏一搏,百分之五隻一個沒有希望的數字。
宋九月心裏清楚,肖雪曼心裏何嚐不清楚。
可那又能怎麼辦呢?慕北辰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這樣了,如果不手術就是等死,做手術雖然隻有百分之五的幾率,但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人生在麵臨選擇的時候,總會有兩種結果,一種失敗,一種成功。但若是在關鍵的時刻不去選擇迎刃而上,而是選擇了放棄,那就說明從一開始就認輸了。
別人的生死和傅梟沒什麼關係,更別說一直對宋九月虎視眈眈的慕北辰,但傅梟真的見不得宋九月傷心欲絕的模樣。
一直沉默的他,在那兩個女人垂頭不語的時候,緩緩開口說:“我會動用自己的人際關係去尋找合適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