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梟又問了一遍。
宋九月垂著頭,臉幾乎都快埋進自己胸口去了。
冷汗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明明是溫暖如春一般的室內溫度,她卻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了冰天雪地中,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還有一個人。”
她一張嘴,便察覺到了自己聲音裏的顫抖。
“誰。”
“宋錦薇。”
傅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本就高大,站起來的時候更是氣場全開,宋九月被壓的隱隱喘不過氣來。
他看著宋九月,冰冷的視線落在了她的發頂上,但傅梟隻是動了動唇,便飛快的移開了視線,長腿一邁,大步往門口走去。
外麵,傳來了關門聲。
宋九月看著傅梟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一頭霧水,不明白傅梟這樣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直到,傅梟那輛黑色的悍馬從她站著的窗前開過,宋九月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仿若被抽幹了,癱軟無力的跌坐在了沙發上。
她麵色蒼白的看著窗戶的方向,用力的咬住了下唇。
直到唇瓣被咬破,她才鬆開牙齒。
耳邊傳來了柳月笙那擔心的聲音:“九月,你沒事吧?”
坐在那裏如同木偶一樣的宋九月終於轉過頭來,她眼睛裏噙著淚水,唇上卻掛著一抹牽強的笑容。
“柳大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是我做錯了嗎?隻是,夾在兩個人中間真的很難啊……”
一邊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自己喜歡的男人。
一邊可能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她就像是夾在兩人中間的一顆雞蛋,隻要兩人稍稍一用力,倒黴的就是她。
宋九月誰都不想傷害,但事情好像每次都不會如她預想的那般發展。
傅梟禁止她和慕北辰來往,她心中堅定要和慕北辰說清楚,但她不是鐵石心腸,慕北辰那樣的天子驕子放低了自己的姿態那麼卑微的求著她,她又怎麼能狠心的拒絕。
慕北辰說他們兩家是世交,若她真的是宋暖,到時候她傷害的就不是慕北辰一人,而是兩家的情誼,更何況……若她真的是慕北辰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未婚妻,那她更是虧欠慕北辰許多。
誰讓她現在喜歡上了傅梟,這輩子都無法再接受慕北辰了呢。
倘若有一天她真的變成了宋暖,她一定會解除與慕北辰的婚約,那個時候就不隻是虧欠了。
對慕北辰,她是欠著的,所以麵對他的乞求,她無法狠心。
對傅梟……
宋九月更是沒有辦法去責怪他什麼,當初兩個人協議的時候,傅梟就說過不允許她和別的男人親近,白字黑字她也是簽了字的。
傅梟生氣也是情有可原。
宋九月煩躁的摘下頭上的帽子,想要去抓頭發,指尖卻觸摸到了一層白色的紗布。
她到底要不要去找傅梟道歉呢?
畢竟,是她說了謊。
“呦,九月你這腦袋怎麼了?”柳月笙見宋九月的腦袋包裹成這樣,像是發現新大陸了一樣驚奇的叫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還不等宋九月說話,他的聲音徒然拔高:“該不會是傅梟對你家暴了吧?”
看傅梟對宋九月的態度,再加上他對傅梟的了解,柳月笙在心裏認定,宋九月一定經常受到傅梟的欺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