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蘊宜不知道餘曦是用了什麼辦法讓自己的朋友都去幫他說服自己,但是當餘母真心誠意地跟她道歉時,梁蘊宜仿佛看到了郭雲雲,她一臉真誠,跟自己說著對不起,梁蘊宜看著餘母笑著說:“阿姨,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餘曦的愛,我真的承受不起。”
同年5月,梁蘊宜跟公司告了假,帶著連承歡北上,那一步一步的台階反反複複,連承歡天真地問道:“媽媽,爸爸住在這裏嗎?”
“是啊,我們快到了。”梁蘊宜牽著連承歡的小手在一個台階上停了下來,梁蘊宜看著不遠處墓碑前的女人,緩緩走了過去,問候道:“妤緋,別來無恙。”
女人轉頭,同樣笑著:“蘊宜姐,你來了。”她看了看梁蘊宜牽著的小孩,溫柔地笑著說:“我該走了。”
“妤緋。”梁蘊宜叫住她,“這次我準備將承諾的墓遷去上海,如果你想看他,可以來上海。”蘇妤緋轉頭看著梁蘊宜,依然是淡如清風的笑:“好,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相聚。”
梁蘊宜看著蘇妤緋離開,這麼多年了,那件事之後,她們再次見麵,兩個人都已成長成大人模樣,當年有何恩怨,不過一場癡戀而已。
連承歡好奇地看著墓碑,她沒有哭,而是看著梁蘊宜說:“媽媽,爸爸住在這麼小的房子裏,不會不舒服嗎?”
“等到了上海,我們給爸爸換個大房子,好不好?”
“好。”連承歡伸手摸了摸墓碑,輕喚道,“爸爸,歡歡來看你了,你看見了嗎?歡歡長大了。”梁蘊宜摸著連承歡的頭,輕聲說:“承諾,她是歡歡,連承歡,承歡膝下的承歡。”梁蘊宜說著說著便笑了,自己蹲了下來,與歡歡齊平說:“你小時候,爸爸摸過你小手呢。”連承歡兩眼冒光,問:“真的?”
“真的。”梁蘊宜滿眼眼淚,盡管隔著玻璃。
梁蘊宜忙碌了一陣之後,依然安穩度日,當中依然有餘曦的窮追猛打,她也不為所動,反而連承歡時常讓餘曦上家裏做客,弄得梁蘊宜不招呼也不行。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的相處模式,像是一家人,卻又少了一家人該有的味道。沈雨眉告訴餘曦,連承諾的老家在市,那邊應該還有梁蘊宜該有的回憶,餘曦千裏迢迢來到市,依著他們照片中的景物建築,找到了那幢二層小洋樓,隻是早已是他人家。餘曦很失落,每每站在小洋樓的旁邊,看著燈開燈關,想著梁蘊宜看到這幢樓熱淚盈眶的樣子,心裏越來越想將這棟房子收購名下。
因為這個心願,餘曦關注起了市房產,還托了周圍的中介,隻要這棟樓有販賣的消息,立刻通知他,不論價格多少。
功夫不負有心人,剛入秋,中介電話就來了,他聽著中介報出的價格,笑了笑:“以這棟房子的地理位置跟房子年限,這棟房子的價格的的確確有些高了。”
中介沉默道:“是啊,聽說這棟房子的主人急需用錢,要不然也不會賣。”中介很是為難,這棟房子感興趣的很多,全部被價格止步門外了,餘曦思考了一會兒說:“你跟房子的主人說,房子價格我可以接受,但是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中介喜上眉梢,終於有人願意買這棟房子了,他害怕一年都賣不掉呢。
“盡早搬出去。”
餘曦再一次來到市不為別的,隻是為了將房子過戶,他看著比自己年長幾歲的年輕人笑著說:“感謝周先生割愛了。”
“不必感謝我,我也隻是代勞而已。”
“你不是房子的主人?”
“不是,我女朋友才是。”
餘曦心中了然,說道:“周先生,那我提前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謝謝。”
餘曦接過房產證,推開房子的鐵門,生機勃勃的梧桐樹,不畏秋衰冬寒。梁蘊宜從未想過,那幢房子會重新回到自己的手裏,她顫抖著雙手緊緊握著房產證,這是他成長的地方,這裏是她癡癡期盼的地方。
梁蘊宜看著餘曦,雙目含淚,環住他的脖頸,淚如雨下:“謝謝你,餘曦。”
“隻要你開心,我便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