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周柏帆將頭埋進塔瓦古麗的脖頸,良久,塔瓦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隻是身上的人一動不動,她以為他睡著了,想去拍一拍他的肩,此時耳畔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啜泣聲,塔瓦古麗以為自己幻聽了,豎起耳朵認真聽了一遍,沒錯,是周柏帆的聲音,他在哭。
塔瓦古麗整個人一愣,試探性地輕喊著:“周柏帆?”
“對不起,”周柏帆一邊啜泣,一邊輕聲說著,無限愧疚,“對不起。”一遍又一遍,塔瓦古麗垂下雙眼,有些啞然失笑,竟然有人因為這種事說對不起,她拍拍周柏帆的背說:“能不能先側個身?”
周柏帆聽話地側了個身,全身弓著,微微顫抖,塔瓦古麗想伸手去觸碰他,想安慰安慰他,可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哭泣的原因是什麼,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時間過了很久,啜泣聲消失了,周柏帆的肩膀也不再顫抖了,隻是塔瓦古麗也徹底地睡不著了。
次日,他們整理東西回上海,兩個人誰都不提昨晚的事,周柏帆的表現好似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那個深夜裏哭泣的人不是他一般。
很多年後,塔瓦古麗才明白,那句對不起,根本不是對她所說。
十一回校,黎禎交了同係的男朋友,塔瓦很是意外,隻是膽小如她,不去過問,再說,也無權過問。兩人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個學年。
冬天,南方下了一場厚厚的雪,在周柏帆的強烈要求下,塔瓦古麗留在了江南,她很期待,江南的冬天該是如何的撩人心弦。
那是塔瓦古麗第一次見到周柏帆的父母,典型的嚴父慈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塔瓦古麗曾幻想跟周柏帆的一生,該是如何地其樂融融。
然而,好景不長,大四那年,在塔瓦古麗忙著畢業時,她見到了左詩岩,也許,也是那次之後,她跟周柏帆走到了盡頭。
多年以後,塔瓦古麗在母校碰到了黎禎,她早已嫁做人妻,身懷六甲,塔瓦笑道:“懷著孕還來母校,夠拚的。”
“必須得來,100年校慶,很是難得。”黎禎撫摩著肚子,塔瓦古麗笑得燦爛,看著熱鬧非凡的校園,感慨萬千。
“周柏帆來了嗎?”黎禎問。
塔瓦古麗指了指不遠處依舊談笑風生,銳氣不減的年輕人,說:“這麼愛湊熱鬧的人,怎麼會不來。”
“周柏帆是個好人,你當年怎麼不好好抓住機會?”黎禎為塔瓦感到惋惜,塔瓦古麗苦笑著說:“他是個好人,卻不是我的良人。”
黎禎搖搖頭,笑塔瓦古麗矯情,說:“雖然當年他提出了分手,你也可以繼續努力,我不相信深情又美麗的你會打動不了這塊石頭。”
塔瓦古麗挽住黎禎的手,她倆已然不再是當年模樣,為愛而爭,黎禎見塔瓦古麗要走,問:“不過去打個招呼?”
“不用了。”塔瓦古麗望著黎禎滿是疑惑的雙眼,揚起了如花般笑容:“其實我曾經努力過,隻是後來我發現,她是一個連我自己見了一次都想再見一次的人,很遺憾,周柏帆沒帶她來。”
塔瓦古麗惋惜地看著人群聚集地,她記得那天午後的陽光柔和,她說自己穩贏時候的心甘情願和與世無爭,那抹笑,像是開在寒雪冰封中的雪蓮,純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