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跪在床邊感情至深地寫了一封遺書,拿著懺悔書一臉絕望地來到書房門口,短短幾步路,我把自己死後火化到入土全部過了一遍,然後全身顫抖地敲了敲門。左濂見我目光無神地站在門口問:“怎麼了?”
“哥,我不想死。”剛說完,就哭得稀裏嘩啦,左濂被我突如其來的哭聲弄懵了,愣了好一會兒問:“小妹你瞎說什麼呀。”
“哥,給,”我將遺書放在左濂手中,“這是我的遺書,我對不起爸爸媽媽,所以老天爺來懲罰我來了。”左濂看著悔不當初的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小四,你這演得又是哪一出啊?”
“我真的快死了,一想到以後見不到你和爸爸媽媽,我就害怕。”左濂將我拉到椅子邊坐下問:“那好,你告訴我,你得了什麼病?我們去醫院看。”
“我也不知道,我流了好多血。”
“血?我都沒看到血啊。”左濂上下打量著我,一臉不解,我支支吾吾說:“我下麵流了好多血。”說完又害怕地大哭起來,躲進左濂的懷裏,左濂嘴巴微張,一臉驚訝,低聲說了句:“你真是我的極品妹妹。”
我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天,左濂幫我買完衛生巾回來滿臉通紅的樣子,他將衛生巾塞在我手裏說:“使用方法在包裝上麵,實在不會打電話給媽。”我臉紅得像紅蘋果一樣,20分鍾後從衛生間出來,左濂望著我,百思不得其解說:“小四,你生理課到底有沒有認真上?”我羞愧地十指絞在一起,我不關心這件事有多麼羞愧難當,而是,我那封遺書還在左濂的書桌上。
“哥,你不上廁所嗎?”我心虛地指了指廁所,等左濂一走進衛生間,我立馬奔向書房,翻來翻去卻怎麼也找不到我的遺書。
“小四,你是不是在找它?”左濂晃著手中一張紙問,我全身僵硬,像機器人一樣轉過身,傻嗬嗬地笑著。
“原來,你上課都在睡覺,難怪自己生理期來了還以為自己快死了。”他把紙扔給我,我心虛地低下頭,這麼丟臉的事,千萬不要讓爸媽知道。
“放心,我不會跟爸媽說。”左濂像看穿了我似的,我瞬間抱起一絲希望,“但是。”好吧,就知道他才沒那麼好心,“以後上課不許睡覺了。”左濂嚴肅地看著我,我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雖然那件事告一段落,我還是心有餘悸,見到左濂臉就不自覺地紅起來。左濂一向信守諾言,這個秘密他一直為我保守著。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懂得生理期對一個女孩子的重要性,而教會我的卻是我哥,初中生的感情很單純,我也一樣,愛不分貴賤,每天放學我都偷偷跑到左濂的高中遠遠地看著他。
打球的樣子,和出校門買東西的樣子。
有一次我又偷偷跑去他的學校,見他和一個女生聊得甚歡,我心裏莫名地生起一股氣,不計後果地跑到左濂身邊,挽著他的手說:“左濂,咱媽叫咱們今天早點回去吃飯。”
“左濂,這位是?”女生問道,我趕緊搶在左濂前頭回答:“我是他未來媳婦。”
女生“啊?”地一聲,左濂尷尬地笑笑說:“不好意思,她是我妹妹。左詩岩,夠了嗬。”
“原來是妹妹啊,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啊。”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說完就把我拎走了,幾秒鍾前還笑容滿麵,現在立刻陰雲密布了,這小子,變臉變得挺快。
左濂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開始蔓延,然後開始各種教育:“你看看你穿得什麼啊,要麼就把拉鏈拉開,要麼就全給我部拉起來,衣服這麼大,褲子這麼長,耍什麼?耍酷啊?還是學非主流啊?”
評論完我的衣服,又開始點評我的頭發:“你這頭發像什麼樣子,劉海參差不齊,眼睛都要蓋住了,又不是紮不起來,幹嘛不紮起來啊。”說完就動手動腳把我的劉海往上撥,我把他的手推開:“哥,幹嘛呀,發型都被你弄亂了。”
“發型?”左濂歎了一口氣,“今天我就帶你去做一個發型。”
左濂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古板,他覺得劉海長衣服大走路一搖一擺的都不是好學生,所以他當天晚上就威逼我進了理發店剪了個學生頭。
我悶悶不樂地從理發店出來,低著頭,左濂捏著我的臉蛋說:“這樣才是我心中的好妹妹。”一路上我沒說一句話,左濂感覺出我不開心說:“小四,你知不知道,每個年紀有每個年紀的任務,你這個年紀的任務不是玩,而是認真學習。”
“哥,你錯了,等過了我這個年紀,我想玩得別人都不會再玩了。”
“小四,我比較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就回憶了很久,盡管第二天,朋友罵我叛徒,排斥我,將我踢出非主流少女天團我也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