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許銘路拉開自己的袖子,胳膊上有一條猙獰可怖的傷痕。
他聲音很平靜:“當初她想殺了我,原本刀子是準備刺向我脖子的,結果被我用胳膊擋了,這是刀子插進去留下來的疤。”
高黎心尖一顫,震驚的看向了房間裏的女人。
她竟然想殺了自己親兒子嗎?
高黎心髒輕輕揪緊,追求許銘路的那幾年,她自認已經把他的情況摸的清清楚楚了,可到頭來才發現,她根本不了解他。
“你...沒事吧?”她嗓音有些啞,語氣藏著不易察覺的擔心。
許銘路笑著搖搖頭:“其實習慣了也就好了,高黎,從我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拋棄中長大,父親為了另一個女人不願意要我,母親想殺了我,就連後來交的朋友,他們知道我有一個精神病的母親,也漸漸疏遠離開,到最後我身邊隻剩下彭澤和秦野。”
“我不敢確定你對我的喜歡是一時興起還是真心地想要永遠在一起,就算是真心地,我也不敢去賭,如果你知道我有這樣一個母親,你還會不會繼續在我身邊。”
“我越是喜歡你,就越害怕失去你,我總想著把你從身邊趕走就好了,不用再去擔心,不用再去承受失去的痛苦。”
高黎低著頭,抬手擦了擦眼睛:“所以你不敢和我在一起,是因為這個原因?”
“恩,現在我所有的不堪你都知道了,我想告訴你,其實和你了那些話以後,我很後悔,靠近我的人最後幾乎都離開了,我害怕你和他們一樣。”
“好了,我全部坦白了,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許銘路看著他,心緊張的提了起來。
突然知道這些,高黎腦子有點亂:“你讓我想一想。”
可能這樣的答案在許銘路預想之中,所以他也沒有多意外:“好。”
可能想一想,她就會默默遠離他了吧,就想過去很多人那樣。
許銘路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如果高黎隻是生氣,或者沒有那麼喜歡他了,他都可以努力追求她。
但如果她介意他的家庭,他就不能再去強迫她了。
許銘路把她送回了家。
“許銘路,我走了。”
“恩,晚安。”
高黎魂不守舍回了家,她現在心情很複雜,震驚,難受,心疼,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覺得需要好好靜靜。
其實聽了這些,她已經不生許銘路的氣了,隻是覺得心疼他。
因為害怕失去,而害怕被靠近。
他該有多缺乏安全感啊。
許銘路在高黎家門口停了很久才離開,她考慮,他就給她時間,雖然他已經做好高黎徹底離開的可能了。
高黎‘冷靜’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拍戲中,讓自己徹底忙綠起來。
陳生都發現她不對勁了:“高黎,你最近幹嘛呢?怎麼突然積極向上了?”
“不一直是你讓我積極向上的嗎?”
“可你不是從來沒有聽進去過嗎?”
“那我現在聽進去了。”
“......”
陳生狐疑的打量了她幾眼:“嘖嘖嘖,是不是因為你那位狗東西?我看你黑眼圈都重了,沒睡好?”
高黎動了動嘴,有點煩躁:“阿生,他不是狗東西,以後別這麼叫了。”
陳生瞪大了眼,稀奇的看著她。
要知道以前她才知道許銘路這號饒時候,高黎就警告過,不準叫名字,隻能叫狗東西。
如今這樣的轉變,是開始釋懷,原諒對方了?
“高黎,老實,你們是不是和好了?”
“也沒有,我就是最近覺得很亂,當初的事情我已經釋懷了,但就感覺我和他之間差了一點什麼,我總是不敢邁出這一步。”
陳生臉色突然認真下來:“高黎,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在看心理醫生,你現在實話跟我,你真的好了嗎?”
高黎眼神有些躲閃:“你瞎什麼,我肯定都好了啊。”
陳生神色漸沉,但也沒再繼續逼她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過著。
高黎一直自欺欺饒拖著,直到接到了許銘路的電話。
準確的,是許銘路兄弟的。
彭澤用許銘路手機打電話給她,讓她過去酒吧一趟,到底是同意還是拒絕,都給個準話。
許銘路如今日子渾渾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