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們醫生日日麵對黑暗，也要夜夜心裏有光。——唐韻
我們做記者的才不要忍氣吞聲，就算是鬧翻，也會挺直自己的脊梁骨。——朱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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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們看，就是這家無良的醫院讓我孫子就這麼死了。”
“我兒媳婦身體好得很，胎位也穩，怎麼可能生不出來孩子。”
“這家醫院醫術不行就算了，竟然還把責任推給我們家屬，你們這還有沒有理！”
唐韻揉了揉發酸的脖頸，剛走出病房，就遠遠看見走廊裏亂哄哄的一片。
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推搡著，叫嚷著，嘴巴裏還不斷地著些什麼，表情十分猙獰。
旁邊緊緊跟著一個有些微微駝背的中年男子，頭發像鳥巢一樣不羈地堆在頭上，像是好久都沒有打理了。
他手裏拿著幾張紙，後麵的攝像機閃光燈閃爍個不停，不知道是拍紙，還是拍人。
“怎麼回事？”唐韻皺著眉問護士李曉雨。
她就倚著門，漂亮的五官被口罩遮住了大半還是難掩驚豔，幾縷頭發垂在臉頰兩側，白大褂有幾道褶皺，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
“這怎麼還有記者，出什麼事兒了？”
唐韻還在不動聲色地探究遠處的情形，就被李曉雨一把拉住，挽著她的胳膊轉身往病房裏走。
李曉雨哼了哼，不屑地瞥了一眼門外，這才回答她：“還不是昨晚上那個生孩子的孕婦，這她公公婆婆，一大早不知道從哪裏請了那麼多記者，估計打定主意敲詐醫院一筆。”
唐韻摘下口罩，又喝了幾口水，拉開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她是夜班，因為一台急診手術耗時較長，換班時間已經過了。
唐韻也就坦然坐著，聽著李曉雨給她科普今淩晨發生的事情。
“這是張主任接手的一個產婦，送過來的時候，羊水破了，早產。”
“這個產婦的公公婆婆非得堅持順產，什麼順產的孩子聰明。沒想到產婦中途沒了力氣，嬰兒頭部卡住了怎麼都出不來。”
“哎，然後張主任用了吸胎器，但是孩子倒是出來，可是已經沒氣了，聯合幾個兒科醫生都沒有搶救過來。”
李曉雨完，臉色也有些慘白，“那個產婦知道了，當即就昏了過去。”
“我當時也在產房，我們真的盡力了，可是孩子沒救回來……”
唐韻拿了一張紙，擦了擦她的眼淚，“我知道，我們雖然見慣了生死，但是我們也不願意見到任何生命就這麼凋零。”
一牆之隔的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沉重的悶響。
緊接著難聽刺耳的謾罵越發響亮――
“這醫院都治死了人，你們還排隊坐著幹嘛？等死，也比在這家醫院好。”
“我告訴你們，我孫子死了，至少賠償100萬，要不我和你們沒完。”
……
“不好意思，你們妨礙我們醫院的工作了。”
李曉雨緊張地看向唐韻，唐韻也有些手足無措，這是張主任的聲音。
李曉雨眼圈還紅紅的，抓住唐韻的衣角，微微顫抖，“張主任剛剛下班了，不知道怎麼又回來了，怎麼辦？”
唐韻心裏咯噔一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握了握李曉雨的手。
張主任這是撞槍口上了，估計病人家屬看見了，更加沒辦法善罷甘休了。
“記者朋友，你們快拍，這醫生打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