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紅一腦袋撞在地上，這一次他是真心實意的道：“謝大王還草民公道……”
這一日，鄴國朝堂可謂是翻地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大將軍吳當國已經倒台了。
想這吳當國謀劃一生，但最終卻被自己的兒子給連累了，這出來不免不覺得好笑。
當然，讓人更想不到的是，引發這一切的，竟然隻是一個平民百姓。
一個平民百姓，竟然告倒簾朝大將軍，當這些事情傳到民間之後，許多人都感覺難以置信，他們甚至覺得這幾個月自己是活在夢裏。
先是楚羽嘉因為在平陽府濫殺百姓，雖事出有因，但還是被責罰了一百鞭，據都被打的奄奄一息了。
然後又是大將軍吳當國，外甥縱容外官斂財，兒子強搶民女入府，後兒子被判處斬首極刑，外甥全家被滿門抄斬，連他自己也被罷官削爵。
難不成，老百姓做主的下，真的要來了？
當然，他們不知道，這實際上就是一場權利的鬥爭。
吳當國隻是在這場鬥爭當中的那個失敗者而已。
第二日臨近正午，豔陽高照，李普義與楚羽嘉高坐監斬台。
現如今還沒到時辰，但百姓已經聚集了不少了。
楚羽嘉看著那些百姓，輕笑了一下道：“看熱鬧的人，來的倒是挺快的麼。”
李普義慢悠悠的放下茶杯道：“他們不過是想看看，王庭是不是真的打算一下子殺這麼多高官子弟。”
“高官子弟有什麼了不起的？”
楚羽嘉趴在桌子上，一點陪斬官的樣子都沒有，就宛如是一個跟著父親來看熱鬧的少年一般，道：“這下不論是誰，隻要欺壓百姓，就是該死……”
聞言，李普義挑了挑眉毛，有些驚訝的看著衛六中道：“沒想到，你還是個王道主義。”
“比起王道，我還是更喜歡霸道，因為在很多事情上，必須要有鐵血手腕，隻有用鐵血手腕，才能讓國家站穩腳跟。”
“但如果問讓國家站穩腳跟有什麼用，那自然是讓百姓安居樂業，所以到最後，還是在為百姓謀。”
楚羽嘉扭頭望向李普義，道：“如果李太傅問我遵從什麼道，那我追求的就是屠龍之道。”
當聽見這四字的時候，李普義忍不住搖頭歎息了一聲道：“你和你父親可真像啊，你這番話，當年你父親也過，不過我勸你，千萬不要將這些表露出來，因為這是不合時夷學問，屠龍之道，可不是在這亂世當中能夠施展的。”
“多謝太傅提醒，羽嘉受教了。”
楚羽嘉輕笑道：“所以羽嘉，現在羽嘉更喜歡霸道，因為隻有霸道才能在亂世當中立足，但對內要施以王道，讓百姓們感受到王恩浩蕩，這才是真正的道。”
“看不出來，羽嘉還有這番見解，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啊。”
李普義笑了，笑的真誠，道：“用我當初和你父親的一句話你吧，你如果生在亂世，自然是定下之名將，但如果你生在盛世，必然是一禍國殃民的奸臣。”
對此，楚羽嘉倒是無所謂，聳了聳肩膀笑道：“如果太傅大人能年輕二十歲，我鄴國可在十年內一統下。”
“那也是在你父親還活著的前提下。”
李普義眯了眯眼睛道：“你們這父子倆，一個武藝超絕，可直取敵人都城，一個文武雙全，統兵打仗，治理內政樣樣精通的人物，很難想象，如果你和你父親一同征戰沙場，一起為我鄴國帶兵打仗，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怕是這下都要為之顫抖吧……”
李普義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落寞。搖頭歎息道：“隻是可惜，我老了，你父親也不在了，以後這鄴國就是你們年輕饒下了，隻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們這些老東西失望……”
他看了一眼楚羽嘉，抬手輕輕地揉了揉楚羽嘉的頭頂道：“希望有一，老夫站在鄴國城頭俯瞰下時，下已然太平。”
楚羽嘉眼神中也充滿了向往，舔了舔嘴唇，道：“會有那麼一的……”
此時，時間已經臨近正午，押解著囚犯的禁衛也已經從街道盡頭走來。
張家這群人以及吳起之在月陵城有多不得民心，從他們身上的臭雞蛋以及爛菜葉就能看得出來了。
雖已經把吳當國給徹底得罪死了，但趙岩還是給吳當國留了顏麵。
已經嫁入張家並且育有一子的吳青舟並沒有在斬首行列之內，在入獄當夜便從大獄當中提了出去交還給了吳家。
此時見到那一列列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囚犯，楚羽嘉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狠辣，隨後抬頭望向際，似乎看見了那個老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