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口,那老婦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但吳當國卻接過了話茬子,道:“不管怎麼,此人殺害百姓以為事實,而且他自己也承認了。”
“那是他給我們大鄴留著麵子。”
趙寬沒好氣的道:“大將軍,如果這次擔任迎接使團使者的是你,遇上了刺客,你可還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在這裏和我什麼擅殺百姓?”
趙寬冷笑道:“恐怕,為了不跟刺客扯上關係,大將軍連屠城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吧……”
“長公子殿下,您這話,就有點過了吧。”
吳當國眯縫著眼睛,看著趙寬。
趙寬也不再理他,繼續麵相趙岩道:“父王,兒臣以為,楚將軍是有罪,但卻也有功,畢竟是他舍身護下後宋長公主,維護了我們大鄴與後宋的關係,固然因此讓許多的百姓慘死,但他救下的百姓卻也更多,兒臣認為,應功過相抵。”
“荒唐,真是荒唐!”
吳當國仰麵哈哈大笑,道:“長公子殿下,老臣知道您和楚將軍關係好,但也不能為了你們所謂的情誼便枉顧國法吧?”
“枉顧國法?”
趙寬挑了挑眉毛,看向吳當國道:“大將軍還知道國法?”
“老臣深知國法,而且老臣的子女也深知國法。”
吳當國冷笑著看了一眼楚羽嘉,明顯這意思是在,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但他卻忘記了,這兩人前些時候做了什麼。
趙寬等的也就是他這句話,一邊點著頭,一邊笑著道:“既然大將軍知道國法,那自然知道,欺壓百姓該當何罪了?”
“那是自然。”
“那貴公子與大將軍的外省,在月陵城內的所作所為,還要我細細的和大將軍一遍嗎?”
一聽這話,吳當國的臉色猛地一變,剛才因為楚羽嘉伏法太快,太興奮,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趙寬得意不饒人,道:“別的不,就在月都鏢局內,貴公子帶來的人打傷了月都鏢局的百姓有多少,又打死了多少?”
“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吳當國急著辯解,道:“月都鏢局不過是一群江湖地痞,而楚羽嘉所殺的可是英雄家庭的遺孤……”
“遺孤是鄴國百姓,那江湖地痞就不是了?”
趙寬點著頭道:“怪不得大將軍在軍中這麼得軍心呢,原來隻有鄴國的將士才是鄴國百姓,剩下的全都不算啊。”
不想就此事多糾纏,吳當國岔開話題道:“長公子殿下,請您清楚,我們是在討論楚羽嘉的事情。”
“好……”
趙寬轉回身麵相趙岩,道:“父王,兒臣某一閑的沒事兒與楚將軍上街閑溜達,碰巧就遇上了這吳起之與張仲久欺壓月都鏢局一事,當時兒臣估計著吳大將軍對我鄴國的功績,並沒有對二人做出過重的判罰,隻是遊街而已。”
“看來兒臣還是徇私舞弊了。”
趙寬跪在楚羽嘉的旁邊,腦袋也貼在霖麵上,道:“兒臣知罪,等到散朝後隻會去後宮聽罰,不過在此前,張仲久與吳起之欺壓月都鏢局的這個案子得由父王重新審審了。”
趙寬的話音剛落,一直沒話的宮青當晃晃悠悠的走出文臣班列,拱手道:“大王,老臣以為,楚將軍這是欺壓百姓不假,但張吳二人也是欺壓百姓,並且聽長公子的意思,還造成了許多百姓的傷亡,這二者都是不的罪過,如果大王要將楚將軍斬首的話,那這二人也得斬了,要不然,這下百姓,可會覺得大王偏向吳大將軍啊……”
看著在殿下站著或跪著這幾人,趙岩有些想笑,但他知道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所以依舊是故意板著臉。
趙岩沉了口氣,故作痛心疾首狀望向吳當國道:“吳大將軍,你讓孤你什麼好啊。”
吳當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心裏麵暗道一聲完了。
今日自己這番謀劃,算是付之東流了。
不過,吳當國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道:“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臣的兒子既然犯法,也依舊應當同罪論處,大王要殺要剮,自有大王定奪。”
他這明顯是又將鍋踢給了鄴王趙岩。
老狐狸依舊還是老狐狸,依舊是別人看不懂的老狐狸。
白了就是趙岩要殺要剮都是趙岩的事情,最後和他也沒關係。
老百姓怎麼想他不管,他想的隻有軍中的將士們。
如果鄴王趙岩真的殺了他的孩子,軍中將士必然是認為這位老將軍老年喪子,會更加同情他,也會像當初西北軍那樣,對這位鄴王失望,皆是這鄴國還有能聽令於他的軍隊嗎?
他就是要像三年前逼著趙岩殺楚千文一樣殺了楚羽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