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嘉德笑了:“放心吧,你還會有機會去養馬的。”
“那感情好,我老徐這輩子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養馬。”
徐高達這時候才看見與莊嘉德並肩而立的那年輕將領,忍不住皺了皺眉道:“你這是找到新下家了?”
“那我倒是想問問,這位是誰家的狗啊,竟然能讓您莊統帥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馬前卒。”
他是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眼中的敵意,甚至與莊嘉德的距離都刻意拉開了幾分。
“少將軍您別介意。”
聽見徐高達連楚羽嘉都罵了,莊嘉德也是為他捏了把冷汗,急忙向楚羽嘉解釋道:“徐高達這人就是這臭脾氣,要不然也不能混到今還是個千夫長,他能力是有的,隻不過是對老將軍的感情太深了。”
徐高達出身於平民階層,參軍之後去了西北,開始時候在西北軍中也隻是在後方幫忙養馬喂馬,後來機緣巧合成了楚千文的親兵,再後來就成了莊嘉德統領的西北騎兵當中的一名千夫長。
受楚千文的影響,楚羽嘉對於這些西北老卒也是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他怎麼會和這些西北老卒置氣呢。
楚羽嘉擺了擺手笑著道:“無妨無妨,如果他看見你跟了別人,不罵你,那我才是要生氣了。”
聞言,莊嘉德對這位少將軍的敬重又增添了幾分。
如果之前隻是因為對老將軍的懷念的話,現在是真的有些服氣了。
莊嘉德麵向徐高達嗬嗬一笑道:“你子怕是在東南呆傻了,不知道高地厚的東西,連少將軍你都敢罵?”
“什……什麼?少將軍?”
徐高達眨巴眨巴眼睛,目光驚奇不定的在莊家的和楚羽嘉的臉上掃過。
“不是少將軍,誰還能讓我們心甘情願的回到軍伍?”
“老徐啊,我看你是眼神不太好啊,少將軍你都沒看出來?”
這時候,那些趕過來的西北軍老卒忍不住笑了,圍著徐高達好一頓嘲弄。
當看見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時,徐高達才反應過來,真的是少將軍回來了。
回過神來的徐高達麵向楚羽嘉單膝跪地,朗聲道:“末將徐高達,拜見少將軍!”
“都是自家兄弟,沒有那麼多的客套。”
楚羽嘉翻身下馬將徐高達扶起,抬手怕了拍肩膀道:“謝謝你這三年幫我看家,讓我在回來的時候,還能看見家裏人。”
這話一出,在戰場上受了那麼多贍老卒,一時間也都是眼眶濕潤。
西北軍就是這些老卒的家,西北軍當中每一個將士也都是他們的家人,他們早就將身旁的袍澤視作兄弟,家思想已經徹徹底底的在他們的心中,在他們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當從楚羽嘉的口中再次聽見‘家’這個字的時候,剛剛還訓斥下屬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一樣的徐高達拉著楚羽嘉的手臂泣不成聲。
回來了,西北軍團聚了,哪怕是八萬西北軍如今在這虎嶺關內總共不足四千人,西北軍也一樣回來了。
因為楚羽嘉回來了,楚羽嘉就是他們的心事所想,就是他們心之所向。
隻要楚家還沒有絕後,隻要楚千文的兒子還在,那他一手建立的西北軍就還在,他們的家就還在。
他們再也不用擔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流浪在外了。
這一切的一切,隻因為楚羽嘉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徐高達才忍住了哭泣,楚羽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西北軍將來肯定會由我們再次建立,我們的輝煌才剛剛開始,這虎嶺關便是我們的輝煌起始之地,那些關外的齊軍,便是我們的磨刀石,便是我們用於揚名的機會。”
“這三年遊曆,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我現在出來你們還不能理解,但是我隻有一句話要告訴大家。”
楚羽嘉緩緩地轉過身來,麵向在場的所有西北老卒,以及聚集過來的那些年輕士卒道:“明武帝國分裂數百年,民間征戰數百年,百姓疾苦,我們鄴國更是疾苦,因為我們鄴國窮,他們都叫我們鄴國蠻子,甚至叫我們野人,但我不在乎。”
“年少輕狂時,我曾在都城醉賓樓寫過兩句話,城破曲終人亡,古道妻女哭斷腸,自古隻見郎君向西去,何曾見郎君東返鄉。”
“我們相比於其他諸侯國來,確實落後許多,土地貧瘠使得我們連吃飯都成了問題,連年的征戰,讓許多鄴國姑娘每日都在等待著她的情郎返鄉,讓許多孩童盼望著父親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