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大陸——
魏文帝,元年,後宮。
突然,空氣中飄過一陣幽香,蘇如煙估摸著是窗外的花草開了,微微一眩,隻覺得倦意襲來,返身踱回床上。
窗外陽光明媚,透過窗戶細縫灑落些進來,蘇如煙在窗外那陣幽幽的蟬鳴聲中醒轉,“皇上?”發現身邊有人,她心中一片驚喜,聽到身後男人輕鼾聲,便將身子輕輕向後靠了靠,將兩人之間的空隙填滿。
突然,她又感覺到有些異樣,趕緊轉身看去,看見正在沉睡的男人,頓時嚇得一聲冷汗,驚叫著坐起來,又去推那男人,急聲道:“哥,你怎麼會在這裏?趕緊起來?!”
睡在她身邊的並不是當今聖上,而是表哥蘇牧。
蘇牧被推了幾次,仍是昏沉不醒,蘇如煙想喊人卻又不敢,她是當朝皇後,如被人看見她床上躺著一個男子,那後果不堪設想,隻得先用被子將蘇牧遮住。
正在猶豫怎麼辦時,殿門被推開,侍女太監湧入,“娘娘,奴婢們聽見你叫喚,可有什麼事情?”貼身侍女問道,便要進去為她更衣。
“站住!”蘇如煙驚恐的大聲嗬斥,臉色霎時白下來,咬著唇,佯裝鎮定道:“本宮好像多休息一會兒,你們先下去吧。”
“昨日大典,朕喝多了些,對皇後了些重話,今朕就琢磨著過來看看皇後,給皇後陪個罪,皇後不會怪朕來早了吧?”隨著那聲笑語,魏帝踱步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床幃,微微一笑,而他身後跟著總管劉安也是笑意盎然,幾名內侍也隨意的站定,卻將殿內的幾處出路給堵得嚴嚴實實。
劉安輕笑,之後肅言斥道:“你們還不趕緊進來為娘娘更衣,一群沒用的奴才!”
“不要!”一切的突如其來令蘇如煙失聲大劍
那群侍女手腳慌亂的上前,簾子一掀,隨後侍女都尖叫起來,蘇牧露出赤裸的身形來,蘇如煙哆嗦著滾落下床,跪倒在地。
“皇上,本宮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在床上。”
魏帝臉色頓變,眸中冷光閃現,掠過她一眼,蘇如煙此刻仿佛是被打入了冰窖中,寒意躥上來,“蘇將軍怎麼會在這裏?莫不是深夜闖宮,私會朕的皇後?”
禁軍來後,將蘇牧弄醒,押跪在地下,魏帝由始至終嘴角都噙著一抹譏笑,“蘇牧,你與蘇家還真是要反了!”
“皇上,微臣——”蘇牧失聲呼道:“怎麼會是這樣?微臣昨夜醉酒,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時闖進了娘娘的宮鄭”
觸上魏帝殺戮的眉眼,驚駭之時,魏帝咬牙,便要振臂做反抗,卻隻覺得手腳無力,一聲悶響傳來,劇烈的痛楚傳遍全身,他低頭一看,胸前一把利刃,已穿透心髒。
血,滴答答的落在青磚上,鮮血延著劍柄流到魏帝的手上,那雙美麗的手卻不見一絲顫抖,魏帝微微俯身,在蘇牧的耳邊低笑,道:“蘇牧,朕封你姐姐為後,就是為了此刻,你還真是沒有讓朕失望。”
蘇後身懷有孕,魏帝憐惜皇後,登基後將軍權交給蘇家以示恩典,這一切統統都是假的,昨日登基大典,蘇牧道賀,兩人同飲大醉,魏帝讓其父蘇相先回,要與蘇牧再飲,一氣尚存的蘇牧臉色一下子灰白,眼神渙散開去,慘笑道:“我懂了,我懂了!”
魏帝將長劍拔出來,一腳踢開蘇牧的屍體,淡笑道:“隻可惜已懂的太遲了。”
蘇如煙麵無死灰,魏帝冷笑一聲,“劉安!”劉安便身形一閃,擋在了魏帝前麵,他一眼都不堪地上的女人,拂袖而出。
金鑾殿——
魏帝臉如冷霜,嘴角掛著若有是無的淺笑,道:“蘇相,你教養出來的一對好兒女啊,朕對你們蘇家委以重任,卻給朕如茨回報?”
蘇相伏在地上,背脊微微的顫抖著,魏帝朝劉安一撇,劉安會意,宣讀聖旨:“蘇雲濤管家無方,致兒**亂宮闈,蘇牧已伏法,賜罪後蘇如煙三尺白綾,茲念蘇家多年來對社稷有功,特免蘇家欺君之罪,蘇雲濤貶為庶民,抄家,蘇牧兵權交還朝廷,欽此,謝恩!”
一日後,冷宮——
蘇如煙聽到聲響,目光掃了過去,不清楚宮門外那女人目光裏麵的東西,得意,開心,憎恨,什麼都有,最起碼沒有憐憫,當然,她蘇如煙也不需要她蘇如思的憐憫,看著她,將死的她心中竟不免有些悲涼,皇宮是個嗜饒地方,同床共枕的人,一母同胞的姐妹,店鋪可恨,可又何嚐不可憐。
這個局,是她心甘情願入的,所以今時今日,就算是輸得徹底,她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