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棲遲坐在咖啡廳角落裏。
距離她進入這個世界才不過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前,身體的主人在廁所摔死了,一頭磕在洗手台上,額頭磕破好大一個洞,半邊臉都是血,以至於她忍著暈眩爬起來的時候,嚇跑了進來打掃的阿姨。
現在的情況有點古怪,前兩回進入世界都是她自己選擇的,這回不同,不等她算出哪個人類將要亡故,是否適合她借用,一股詭異的力量已經將她拖進人類身體中了。
對這樣的死法江棲遲沒有意見,對被迫拉入,她意見也不是很大,唯一讓她不知道怎麼處理的,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她有未婚夫。
這個未婚夫不一般,據說是個半死不活的很有錢的大少爺。
有意思的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家境一般,在這處處都是富人的城市裏,可以說是毫不起眼。
門不當戶不對,雖然江棲遲還沒有理清原主記憶,但她也能猜出一點來了。
而接下來不停連起來的記憶,也證實了她的猜想。
原主是被父母‘賣’給人家做媳婦的,為了得到大量的周轉資金,將親女賣給了大少爺衝喜。
今天,就是‘她’跟大少爺結婚的日子,‘她’被打包送到了大少爺家裏,連人家的麵都沒見著,先被迫簽了一份極盡苛刻的協議。
大少爺雖然半死不活,人家也不樂意娶她,一長串‘不許’氣慘了原主,她聽不下去了,借著‘上廁所’的借口躲開了,走動的時候卻沒注意到地板上剛潑上去的清潔劑,一腳踩了上去。
原主死了,她接了鍋,連她的小炮灰都沒找到,先成了已婚婦女。
雖然名不副實。
江棲遲並沒有在咖啡廳坐很久,很快的,一個戴著墨鏡做保鏢打扮的男人就朝她過來了。
男人過來,有些強硬的跟她說:“何小姐,你現在應該待在醫院,你的傷還需要處理。”
他伸手示意她跟他走,臉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江棲遲看了他一眼,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然而卻並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她有點遲疑,並且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湊上去做那勞什子的衝喜媳婦,她現在在思考著怎樣在不惹怒霍老爺子的情況下平安脫身。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限製的緣故,她發現她的力量被禁錮了,在這個文明社會,以她目前的身份,很明顯是不能跟隻手遮天的霍家相抗衡的。
江棲遲並不慌,事實上還覺得有點有趣,她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過被限製的感覺了。
江棲遲還沒有想出來個所以然,那個保鏢偏頭按著耳機聽了一會兒,江棲遲聽到他應了兩句,然後跟她說:“少爺在外麵等您。”
江棲遲挑了下眉,聽出來了他前後態度的差別,她往外麵看了眼,依稀看到停在大門口的車前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江棲遲隔著不近的距離跟他對上了視線,然後她的心重重跳了一跳。
很熟悉的感覺。
像她的小炮灰。
江棲遲起身,為著這熟悉的感覺,她十分幹脆的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