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紀和蔣彥知道,自己這邊是被西涼的摘星樓給擺了一道了,但再怎麼懊惱氣憤,也是於事無補的。兩下裏力量懸殊,本來談好的外力也借不上勁兒,蔣家的前景一片黑暗。
明殊大軍所到之處,自然是勢如破竹。
更有葉榛這個麵白腹黑的家夥在,大軍未到,各種傳言,小曲兒都如雨後春筍冒的遍野都是。拉攏敲打,軟硬兼施,很多時候,大軍還未到城腳下,城裏就已經自己打的瘸胳膊斷了腿~兒。
果然,不足一月時間,潞州和定州均被收複,而蔣紀蔣彥兄弟早就帶著那個所謂的明王收拾細軟,隻帶了幾個心愛的兒子逃往了西域,扔下了一大家子,連正室夫人都舍棄在了宣城。
捷報傳到京中,皇帝大喜,下旨嘉賞。隨軍的葉榛,李栩,任其英都有升賞,反而主帥明殊既沒升官也沒發財,讓她底下人心裏打了半天小鼓。
明殊並不在意這些。自古戰難守易,潞州和定州這麼些年在蔣家的經營下到處都是漏子,蔣家的親信被清除之後,兩州空出許多職位,還急需人進行安撫宣教的工作,偏偏她手底下全是隻會帶兵打仗的,沒幾個能處理家長裏短事務的文人。
好在進了宣城之後,失蹤了一個月的魏冉終於平安出現在明殊麵前,讓她鬆了好大一口氣。隻是沒等她拽著師父多說兩句話,就被師父借故溜走,此後也不見了蹤跡。
這位不靠譜的師父一向神出鬼沒,明殊也拿他沒辦法。好在他平安無虞,這些天竟然一直就藏在宣城,就在蔣家人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也不知道是他是真的命好還是蔣家眼瞎。
隻是魏冉不見了,明殊是知道師父不耐煩拘束的,李栩卻不知道,天天紅著眼滿世界去找他“師父”,找了幾天找不見,又是傷心又是失望,硬是拉著明殊這位小“師兄”喝了個爛醉。
明殊被他煩的受不了,這幾日又被一堆堆的文書晃得眼暈,索性將那些她怎麼也看不懂的那些政務全都丟給了葉季明,自己帶著無顏,押著蔣惟,悄悄離開潞州,回京城去了。
原本蔣惟早就應該被押解回京城的,隻不過他年紀大了,又受了這麼多天罪,怨怒憂憤之下生了病,差點沒死過去。偏偏有無顏在,拿藥給他吊著命,就是不讓他痛痛快快地去死。而且明殊還要拿他威懾蔣家的附逆,時不時把他推到陣前讓人瞧瞧,於是蔣惟便這樣生不如死地跟在大軍之中足混了一個月。
若論蔣大相爺此時的心情,絕對會覺得早死早超生,早死早解脫了。
在軍中時,明殊也時不時收到些來自青雲兩州的消息,隻是那時她正一心一意要快點剿平蔣家這些逆賊,隻聽說青州雲州隻有局部打了幾場小戰役,西涼人半點便宜沒討著,便放下了心。
按理說,像蔣惟這種謀逆的主犯,被生擒了之後應該由有司派專人押解,沿途各郡縣派人護送,到京城前,還說不得要舉行個儀式,好叫一路上的官員百姓們都看著逆賊的下場。不過明殊沒有這方麵經驗,在她心裏,快點把這塊燙手山芋扔給皇上才是正理,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也別驚動了沿途的軍民。蔣家經營這麼多年,誰知道還有多少對蔣家忠心的人藏在民間。這萬一路上出了什麼變故,她不就白忙乎了嗎?
所以在快馬飛馳六天之後,眼瞅著京城已近在眼前,明殊才派了身邊的親衛去京中遞信去,自己則進了驛館,把一身的風塵洗刷幹淨,翻出正式的武將袍服,等著京中來人與她交接。
而此時的蔣惟,在馬背上幾乎被顛散了他那把老骨頭架子,被人從馬上架下來的時候,人已經癱在地上,直翻白眼兒,連根腳趾頭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