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就在我們開學兩個月左右的時候,班裏排了一次座位。
本來前後桌的我們現在天各一方,她還坐在最北麵靠走廊的位置,而我卻坐在了靠右邊靠走廊的位置。就在這一室之內,仿佛隔著南北半球,冷暖自知。然而我這單相思還能想些什麼呢,還奢求什麼呢?可能是距離產生美吧,從調了座位之後,我卻越發感覺她美麗動人。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個動作,都記在我的眼裏,刻在我的心裏。
天啊,從我們分開之後,噢,請允許我用分開這個詞,就算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
從我們分開的那一刻起,我的眼裏心裏竟全是她。我憂鬱,悲傷,難過。我唱悲傷的歌,讀傷情的詩,我暴飲暴食想轉移注意力,然而我卻是更加的心亂如麻。
我為什麼不對她說呢?對她說那一句,小玲,我喜歡你!成功也好,失敗也好。大不了一拍兩散,斬草除根。而現在,直到現在我還念念不忘,雖然我已心如死灰。
這種感情就像什麼,就像被青儲的農作物,不生不老,直到被時間風化,還是青蔥的模樣。你說它是年輕的嗎?不,它已幹枯。你說它是老去的嗎?不,它看起來還是青青的。
去鞋墊買了雙球鞋,天藍色的。對了,我喜歡藍色,我一年四季幾乎都是一身運動裝。藍色的上衣,藍色的褲子,藍色的鞋子,我挺喜歡這種天空的顏色,幹淨,純淨,自由自在的。
到了學校發現班級裏沒來幾個人,我旁邊桌的小鳳已經到了,在桌位上坐著。她看我來了,有一搭沒一搭給我說話。
小鳳抬頭看我:“小新你來了?”
我說:“來了,你怎麼來這麼早。”
小鳳:“我住校,吃完飯就來了。”
小鳳看我穿著新鞋一臉豔羨:“哇,你的鞋真好看。”
我說笑道:“是嗎,我也覺得好看,我喜歡藍色。”
小鳳:“我也喜歡藍色的鞋子。”
我玩笑道:“喜歡送你吧。”開玩笑,我45的大腳,鞋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小鳳也開玩笑:“好啊,脫下來。”
晚上上曆史課,曆史老師輔導我們上自習。曆史老師是剛畢業的小姑娘,戴著眼鏡,娃娃臉,挺可愛的模樣,涉世未深的她總感覺容易被人套路。
有個題不會,我舉手。
老師走過來問我幹什麼。
我說:“這道題不會。”
老師詳細的講解了一下,問道:“會了嗎。”
我說:“懂了。”
老師把書遞給我的時候發現手掌裏有一堆墨水。
老師笑著嗔怒道:“徐新你敢戲弄老師。”
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沒在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這時我想起了光軍,光軍告訴我們他喜歡曆史老師,他還說要非老師不娶,還想方設法的跟曆史老師套近乎,但直接被老師無視。我好像看到曆史老師鄙視的目光:“小屁孩”。光軍後來複讀了4年也沒得手,哎,無能之輩。我倒感覺曆史老師挺喜歡我的,可是我並沒有追她,哈哈,開個玩笑。
在多年以後,我已經工作了,在一家飲料公司上班。有次在大街上做新品推廣活動,突然有一個戴眼鏡的女子問我產品怎麼賣,我當時說五塊,直到她走遠了我才想起來她是我們曾經的曆史老師,哎,我就是反應這麼慢,像個傻子,真的是,要不然我一定請老師喝飲料……
有天中午我早早的來到學校,發現上午放學放的好好的筆記本攤開在桌子上。筆記本的扉頁用簽字筆畫了一個大大的鳳字,旁邊寫了幾個小字鳳舞九天。小鳳在旁邊低著頭看書,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然而我什麼都沒說,我隻是輕輕的合上了筆記本,當什麼都沒發生,然後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把那夜紙撕了個粉碎丟在垃圾袋裏了。
年少就是這樣,不成熟的我們無視了多少純真的感情,從不為別人的感受著想,雖然自己已是相思成疾,雖然自己已然飽受煎熬……而我現在隻能說句,對不起,是我的不對。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一切照舊該說說該笑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然而,這也是我不敢對小玲表白的原因。有些人對於你而言重若生命,而你的感情可能被某些人視若空氣。我承認,我是懦弱的,我怕失去,我不敢麵對。。
然而我越發堅定我是單相思了,因為我常看到小玲開懷大笑,而且有時候還和班裏別的男生追逐打鬧。這一切的一切表明小玲並沒有因為我們的距離變遠而感到難過。
哎,此水幾時休,此情何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