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睡了很久。
射入眼睛裏的光線是那樣的陌生,以至於感到刺痛。我稍微閉上了點眼睛,但還是可以看到微微亮著黃光的床頭燈,定是昨晚忘記關了,我的視線被這盞普通的燈無故地吸引著。這盞燈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但我卻說不出是哪個地方,隻好直盯著它,希望它能告訴我答案。與此同時,我的右手習慣性地去尋找不知被我丟在床上何處的手機,就在我內心祈禱沒有錯過七點的鬧鍾時,陣刺耳尖銳的鬧鍾歌曲從我的右邊傳過來。原來我的手機並沒有在我的床上,而是在床頭櫃上。原本飄忽著的我的意識因為這陌生的歌曲而逐漸回歸地麵,視線和意識都漸漸清楚的我卻開始對眼前的切感到陌生。
我的鬧鍾鈴聲為什麼會是我從沒聽過的首歌?或許是有人開的個小玩笑。那又會是誰呢?邊想著,我邊伸出手去拿起手機想要關掉這鬧鍾。我的手?躍入視線中的手膚色偏白,纖細的手指搭配著血色的指甲,在黃色床頭燈的陰柔光線下,手背上的皺紋淡化了許多。我的腦袋因為這雙手而空白了幾秒鍾,因為這明顯是名女性的手。我想要近距離的確認下這雙手,但這右手似乎不受我的控製,它還是徑直地伸向了手機。“咳咳”聲清脆的幹咳聲從我的身體裏發出,這不是我的聲音,我驚恐地發出叫聲,但房間裏響起的隻有女生的幹咳聲。
我想這定是夢吧。於是我閉上了眼睛,希望能從睡夢中醒來。眼前片漆黑,但我能清楚地感覺到我的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雙腳開始在地麵上左右徘徊,尋找著拖鞋。下秒,我就站了起來。我選擇再次地睜開眼睛,但眼前還是這間屋子。這間屋子有我熟悉的木質衣櫃,有我跑了好幾個商場才買到的褐色小方桌,在那上麵依舊擺著個紅色的小音箱和個小花瓶,隻是花瓶裏不像以往樣插滿了花,能看到的隻有望不見底的瓶口。我朝著房間門走去,或許應該稱為她,她正朝著房門走去。
此時的我已經能確定我是在夢境中,而且被困在別人的身體裏動彈不得,無法控製任何東西,隻能看她所看,聽她所聽。我想要逃離她,我想要醒過來,但我隻能看著她帶我走進了廁所,站到了鏡子麵前。
鏡子裏隻能看到她的臉。她很瘦,這是我的第印象。剛睡醒的她兩眼無神,眼睛下麵有很重的眼袋和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膚襯托下更明顯,似乎熬了場大夜。看起來很疲憊的她卻給我種頹廢美,她不算漂亮,但卻是讓人想多看幾眼的類型。她右手拿起了牙刷,低著頭刷起了牙。褐色的頭發散落在她的肩上,其中有幾束的發尾因為睡覺的緣故翹了起來。這場景我似乎在哪裏見過,種很熟悉的感覺向我襲來,我盯著鏡子裏的她嚐試回憶。下秒,她突然猛地抬頭看著我,或者是看著鏡子裏的她自己,我跟她對視了,我看到她眼睛裏的恐懼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