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幹兒子瑞承(1 / 3)

王爺在小抱院,我去叫他吃飯,他一看我進來,臉上沒有表情。

“奴婢給王爺請安!”我說道。

王爺見我一瘸一拐的,就問我好了沒,如果是從前,他一定會不讓我跑東跑西的,可是他隻是問了一句好了沒,之後屋裏的氣氛就非常冷漠。我們好久都沒有說話。最後他說他有事要辦,匆匆離開了楚園。看著他的背影,我覺得我們之間隔著一道心牆。牆太高,我爬不過去。

塔瞻捉了六七條蛇,他不讓我看,怕我害怕,徑自斬殺了埋好。

我和他在潤朝小畔吃著我做的小菜。也是無言。

“老爺,今天晚上,我給你慶祝複職如何?”我說道。

塔瞻隻是點頭,也沒有說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嘴裏的小菜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一路回了納喇府,我和福柔研究著怎麼給塔瞻一個驚喜,自是不讓他聽,他和他的三個兒子們在院子裏玩兒打彈子兒。塔瞻一共四個孩子,一個馨兒是福柔生的,其他都是庶出,最小的那個就是庫雅喇氏生的那個男孩兒叫瑞承。今年九歲了。

我的主意很妙。福柔也覺得不錯。

晚上我偷偷地去了楚園,去捉夠了我要的東西,之後偷偷溜了回來。

一切準備好了,我三聲銅哨一響,福柔攜著塔瞻就從屋裏出來,看到了夜空中美妙絕倫的景象。

我眨著如露的眼睛,心裏怦怦直跳,他會不會喜歡,他會不會喜歡。呼吸都有些停滯了。

“楚彩,這是你搞的。”塔瞻問我。

“是福晉和奴婢想出來的。”我說道。

他看著天空中那幾個字久久出神,眼中閃動著淚花。

他這個鐵血男兒也會流淚。因為世間讓人感動的事兒太多。

天空中赫然閃動著幾個字:塔瞻,我們愛你!

是我連夜在楚園捉的螢火蟲,我讓下人用紗布縫成塔瞻我們愛你的字的口袋,是口袋和口袋連成的字,我把捉來的螢火蟲放到口袋裏,就形成了字,亮亮的熒光,美透了。怎麼讓它們飛起來呢,我想到了孔明燈,用孔明燈拴上那幾個字,隨著微風,那幾個字在孔明燈下閃耀,比煙火更迷人。

塔瞻很感動,他左擁右抱,我和福柔在他懷裏,安靜地欣賞著這幾個字,是的,我們愛他,因為他值得我們去愛。孔明燈飄在湖麵上,那閃閃的如天上的星,有些偏綠色的熒光載著美好的祝福升上天空,那一晚,我們三個人永生難忘。之後我們三個人每人拿著剪刀,剪開了那堆口袋,放出了螢火蟲,一瞬那星星點點的美麗就此散開,飄向幸福的彼岸。。。。

“楚彩,你心裏還有我,我以為你沒有我了。”塔瞻說道。

“我這一顆滾燙的心怎麼能沒有老爺呢,這麼多年了,日思夜想的,隻是因為他嗎,我不求原諒,因為你已經在我心裏了,怎麼能忘記呢。”我說道。心裏一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這種痛不是誰都能忍受的,我盼了七年,就等著塔瞻安然無恙地回京,多少次在夢裏夢見重逢。多少次想逃走去找他。這些都是真實的心想。

“那對他呢,對他為什麼還是。。。。”塔瞻說道。他的語氣裏有冷漠還有酸。

“你和他都是我的,我不放,不放。”我哭著跑回了屋。

“楚彩,給我點兒時間,給我點兒勇氣。”塔瞻說道。

“為什麼你們說同樣的話!”我不理,我隻是跑。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塔瞻馬上過來扶起我。看著我還纏著紗布的腳踝,還有滿手臂的紅包。

“這紅包是怎麼弄的。”塔瞻問我。

“還不是捉螢火蟲的時候被蚊蟲叮咬上的。”我嗔怪地說道。

“楚彩!”塔瞻過來抱起我,把臉貼到我的頭發上,再冷的心也會被捂熱的。

第二天,塔瞻和福柔把我叫到客廳,他們身邊站著瑞承。

“瑞承,還不叫額娘。”塔瞻說道。我一怔,明明是庫雅喇氏的兒子,怎麼能管我叫額娘呢。

“阿瑪,她不是楚姨嗎?”小瑞承不解地問道。

“她以後就是你的額娘。”塔瞻很鄭重地說道。

“老爺,這可不是玩笑話,他是庫雅喇氏的孩子,我。。。”我有些木然。

“她已經去世了,孩子不能沒有額娘,以後他就是你兒子。”塔瞻和福柔都說。

送我這麼大的大禮,有些讓我不知所措。也是庫雅喇氏去世了,瑞承的奶娘三年前也去世了,他幾乎就是個沒有娘的孩子,當初抄家的時候他還很小,他的親額娘被發配成披甲人為奴,塔瞻回京後打聽到她已經去世多年了。

瑞承過來跪下來叫了我一聲額娘。

“承兒快起來。”我眼裏閃著淚花。這一生不能己出,但是這個可愛的男孩兒就是我的兒子,我要好好教育他,讓他成為人中之傑。

我們幾個人抱頭痛哭。明明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但是還是止不住要哭。生命如此脆弱。

瑞承哥兒幾個都被送到專門為王公貴族開設的學館去讀書。瑞承很頑皮,時不時就要闖禍。

一天我去接他下學,私塾先生出來見我,告訴我要嚴加看管,先生不明說,他因為什麼闖禍。我馬上去問問其他的孩子。

“瑞承是不是又闖禍了。”我說道。

“是,瑞承捉了一隻綠色的小烏龜弄到先生的硯台裏麵,先生打了他手板。”一個小孩兒說道。

我拽著瑞承回府,真不知道如何教育他,他不好好讀書還弄隻烏龜侮辱老師。

“承兒,你今天是不是又闖禍了。”我說道。

“嗯。可是額娘,我隻是好奇,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老師為何那麼生氣。”承兒非常迷惑不解地看著我。我心裏有那麼幾分猜測,可能他的先生也不是個省油燈?但不教育真的不行。我板起臉。拿起了戒尺,讓承兒伸出手來,打手板兒。

“哎呦!啊!呀!”承兒叫得像殺豬。

“我還沒打呢,你還挺會配音的。”我說道。

“額娘什麼是配音。”承兒說道。

“不懂的就別問了。”我說道。

“配音是不是就是打手板兒的時候大聲地喊叫呀。”承兒明澈的眸子閃著可愛的童趣兒。我心一下子就軟了。我很疼愛他,但是看著他淘氣,自己又沒有什麼好辦法,生怕他長大了走錯了路。

“這次就先記下,以後不許往先生的物品裏放任何東西,不許碰先生的任何物品。知道沒。”我說道。

“兒子記住了,額娘,我和哥哥們去玩兒了。”承兒說道。

我沒攔他,他一路跑去院子裏和哥哥們玩去了。院子裏有孩子們的嬉鬧聲多好。我幾乎每天都去勸福柔,讓她好好地活下去,為了馨兒。為了塔瞻,為了這個家,我們需要她。

“謝謝你,楚彩,沒有你,我們活不到今天。”福柔說道。

“福晉,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不必說這話。我在京城也沒有家人,隻有一個德林,可是他的福晉又是個母老虎。”我說道。

“楚彩,說實話,我有時也生你氣,但是慢慢的我發現你是個善良的人,好好的對老爺,別讓他難過。”福柔說道。福柔是個偉大的女人,至少有些事我做不到。她為了她深愛的丈夫,她生生死死幾多回。她一個格格,能去養蜂,去織毛毯。我總是敬著她,我覺得這樣的女人是最偉大的女人,她內心裏的苦楚誰都不能了解,可是我了解,隻是我更能開得開一些,在清朝那個封建社會被人摸摸手都可能自盡的年代,而我卻做著讓人不齒的下賤事兒。讓人當成了蕩婦,成了王宮貴胄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王爺的臉麵往哪兒擱,塔瞻的麵子往哪兒擱,可是我又不能忘記,因為已經發生了。難道人言真的那麼可畏嗎。

“福晉,今兒我出去一會兒,我去看看太妃。”我說道。

“你難道還忘不了他嗎,真的要弄成不可挽回的醜聞你才作罷嗎?”福柔說道。

“讓你忘記塔瞻,你能嗎?”我說道。

“楚彩,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你了。隻要你別傷害塔瞻就行。”福柔說道。她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但是她不會去告密,因為我和王爺的事兒不是秘密。

“那你就早去早回。”福柔說道。

承兒一早就去學堂了。中午下學有下人接。我晚上回來看他的功課也不遲。

我去王府看太妃,中午的時候,我想要去取桃花箏,給承兒彈曲子陶冶性情。也許他不喜歡曲子,但是我鬼使神差地去樂坊去取桃花箏。

抑揚看我來了,很是驚訝,我的事兒估計早已滿城風雨了。她怎麼會不知。不過我的桃花箏並沒有在樂坊,而是讓王爺收走了。

我去了王爺臨時居住的屋子,因為大殿和寢殿都在翻蓋。所以王爺在一間臨時的屋子裏住。

“你來幹什麼?”王爺冷冷地說。他恨我,也許是因為人言而恨我。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是來看王妃的,我順便取走我的桃花箏。”我說道。我說順便的時候故意提高了聲調。

“桃花箏也不是你的。”王爺一語而出。我的心瞬間結成了冰塊兒。

我信步在屋子裏找桃花箏,看到放在窗前那矮幾上,我一把要去抱。

“誰讓你動了。”王爺一步搶在先,抱起了桃花箏往門外走。

“那箏是我的。”我蠻不講理。

“要彈箏,塔瞻家沒有嗎,哪兒沒有箏?”王爺狠狠地說道。

“我不管,我就要我的桃花箏。”我說道。

王爺抱著桃花箏不理我就往前走,我快走了幾步擋在了他麵前

“走開。”王爺喊道。

“那箏是我的。”我說道。

“這王府裏的東西都不是你的。”王爺冷冷地說道。

“你給我箏。”我說道。我上前和他爭搶起來。

“放開,臭婆娘。”王爺道。

“你是個臭狗,臭貓,臭豬。”我邊爭搶邊罵他。

他一用力,把我甩到了地上,我跌坐在那裏,他從我身邊抱著箏走過,頭也不回。

“弘晊,你是個旋風混蛋!”我喊著。

他走向樹林那邊。我不死心,跟著跑了過去。我在樹林裏對他大打出手。

“瘋女人,你幹什麼。”王爺忍無可忍。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向著他的膝蓋一腳踢了過去,正踢到了他的膝蓋,他一下摔了琴,躺在了地上,我從地上抱起了琴正要走,看到王爺躺在地上,眼光直直的,淚水一味從眼角淌出,沒有聲息地流淚。我叫他名字,他也不應。我僵住了。過了一陣,我坐在了草地上,盤著腿,把箏放在膝頭,彈著琴,邊彈邊唱起淩晗的《見與不見》,有著李秀英的哀婉和癡怨。幽幽情愫,熱淚滾過的臉頰驟然紅熱起來,江海的決堤。思潮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