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我正在大書房練字,我的字太不好了,但是我很不喜歡練字,因為我靜不下來,我天生一副飄架子,羽毛一樣輕盈,不喜歡沉悶的事情,我認為練字就是沉悶的事情。
“楚彩,你怎麼練了幾日還沒有一點兒進步。”弘晊說道。
“奴婢,奴婢笨。”我說道。
“老爺,看看我娘家堂妹來了,看她像不像。”是繼福晉博爾濟吉特氏。
她身後進來的那個人是。。。。
天哪!居然那麼像死去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烏雲珠。
是不是整容了?難道是雙生女?真的很像。
我心想哪是什麼堂妹,不知怎麼找到個像的人就認作了表妹,看來這個博爾濟吉特氏很不簡單呢。
弘晊呆在那兒,很久沒說話。
“博爾濟吉特其其格給姐夫請安。”那女子深深一福。這就是女子中的原子彈。
“昨日春如十三女兒學繡,一枝枝、不教花瘦。甚無情、便下得,雨潺風愁。向園林、鋪作地衣紅縐。
而今春似輕薄蕩子難久。記前時,送春歸後,把春波,都釀作,一江醇酎。約清愁,楊柳岸邊相候。”弘晊吟著辛棄疾的《粉蝶兒·和晉臣賦落花》。
“姐夫是不是想念起了烏雲珠。”其其格說道。
“別說話。”弘晊說道。是呀,人長得再像,聲音不同,不說話的時候還真以為是烏雲珠,可是說話就又回到現實了吧。
博爾濟吉特氏出去了,我也隨著要出去,可是弘晊抓住我的手。
“你走什麼?她根本就不是烏雲珠。”他的手在抖。他寧願她是烏雲珠,可惜她不是,她不能說話,她一說話就破壞了這種意境。
昨天,烏雲珠用她輕快靈巧的手,把一枝枝的花繡得豐盈嬌豔;而今就不同了,夜來那一陣無情的風雨,把園中的花吹得滿地都是,就像給園林鋪上了一塊起著皺紋的紅色地毯。
今天,烏雲珠猶如那朝秦暮楚的“輕薄娘子”,盡管他對她一向情意綿綿,也是留她不住的。記得上次送春歸去之後,那碧波蕩漾的春水呀,都釀成了一杯醇美飄香的濃酒了。請到楊柳岸邊來吧,我們在這兒飲酒敘舊,消除那離別的清愁。
“主子,無論她是不是烏雲珠,她在那裏,你不能一直讓她站著吧。”我說道。
“你真的是烏雅汗堂妹?我怎麼從不知道她有個堂妹。”弘晊說道。
“這個。這個。。。”其其格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她是讓我高興所以才找到你的。”弘晊說道。
我又要走,我覺得我好想變成空氣飄出去。
“楚彩,你為什麼要走呢。”弘晊說道。
“因為奴婢不想當你的小雀,我不是烏雲珠,我也不想讓你這麼玩弄下去了。”我說道。
“烏雲珠她不在了,誰也不是她。即使她長得那麼像她。可是她不是她。”弘晊說道。
“是不是又如何,你可以天天見到她,回憶你和烏雲珠的種種美好呀。奴婢在這兒不是添亂。”我說道,別流淚,因為流淚是愚蠢的。
我跑出了大書房,憎恨著這裏的一切。故意躲著那山腰的亭子,居雲,討厭那水麵後的長廊,討厭他身邊的丫鬟,什麼織雲,依雲,從雲,若雲,討厭,我正跑著,看到了李佳氏。
“怎麼了,楚彩,你怎麼哭了呢,貝勒爺他不待見你了?”珠赫說道。
“我。。我。。。你。。。你。。”我無語。明明是被那個其其格給比下去了嘛。
我逃到哪兒去呢,我還是去老園子吧,這不屬於我。
我一路跑著,明知就是這個結果,即使沒有其其格,愛情哪有不苦的。弘晊將來要襲親王的,他什麼女人沒有呢,還會記得我這個人嗎,不會的。我來這清朝,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來這個清朝了,因為我是來遇這個情劫的。不是一個,居然是三個,一個是和德林也就是李東虎的分開,一個是愛上了那個遠遠的塔瞻,一個是和弘晊的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