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就饒你一命,以後口沒遮攔的,看看怎麼個死法。”公公們走了。
“楚彩,醒醒。醒醒。”弘晊在換我。
“得貴快去找太醫,要出人命了。”弘晊說道。
得貴跑了。
“太醫,怎麼樣了?”弘晊說道。
“怎麼能這麼打呢,她這麼嫩的皮膚,我開方子去了。”太醫說道。
“楚彩,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弘晊說道。
“楚彩,你醒醒,醒醒。”他喚我。我能聽得見,但是我還是睜不開眼睛。
他托著我的頭,好像我這口氣兒太弱了,需要這麼托著。
“太醫,給她施針吧,太醫救救她。”弘晊說道。
太醫打開醫箱,拿出針,給我紮下去。
“我還活著嗎?還是已經死了。”我說道。我轉醒過來。
“你活著呢,你活著。”弘晊說道。
“我是不是回家了,又穿回去了。”我說道。
“你說胡話呢吧。你還在貝勒府呢。”弘晊說道。
“用熱手巾給她熱敷吧,她前後身腫了。”太醫說道。
“織雲,依雲,若雲,從雲,你們快去拿金瘡藥,熱手巾之類的。快點。”他叫著他房裏的幾個丫鬟。我是在他房裏。
他讓我側身躺著,我也隻能側身躺著。熱毛巾,金瘡藥來了,我的身子在各種東西的包裹下,還是痛。
“痛,好痛。”我輕哼著。
“你們手輕點兒。”弘晊說道。
“主子,已經很輕了。”織雲說道。
我這一碗一碗的藥就連喝了三天,其他那幾位貝勒慌慌地跑過來看。
“二弟,真這麼打呀。”弘升也說了這話,看來真的好重呀。
“二哥,你也真下得去手。”弘曈,弘昫說道。
“二哥,我看還是奏明皇上吧,看她這樣是夠嗆了吧。”弘昂說道。
“四弟,你別胡說。打死了她皇上可不能高興,皇上的意思就是不能讓她們死,也不能讓她們好好地活著。”弘晊說道。
“那萬一死了呢。”弘昂說道。
“能不能有句好聽的,你沒看那天公公們那表情,好像死了都不解氣兒一樣。”弘晊說道。
“你說要早依了我們,能有這頓毒打嗎?她呀也是個傻女人,塔瞻都發配到了新疆,能回來了嗎?天真呀!”弘升說道。
“塔瞻一定能回來的。”我說道。我睜開了眼。
“還醒著呢,真以為不行了呢。”弘昂說道。
“求主子們放奴婢一馬,奴婢做牛做馬報答你們。”我哀求道。
“你若是不胡說,能嗎?現在嘴又軟了。”弘晊說道。
“主子,救救奴婢,奴婢不能死,奴婢還要等他回來。”我說道。
“她真是個癡人。”弘昫說道。
“可不,她這樣了還想著塔瞻呢。”弘曈說道。
“是不是這兒痛”弘晊說道。
“好痛呀。”我說道。他輕觸了一下我肩頭一大塊兒淤青。
“都是我下手重了。”他自責了起來。
“好痛呀。好痛。”我時不時地哼哼著。
“忍忍,過幾天就會好了。”弘晊說道。
這五個人好像還挺關心我,給我帶來了小玩意兒逗我分心,讓我不那麼疼了。
弘曈拿來了各種的連環,讓我解開,我實在笨,就學會了解九連環,八十一步一步不能少,好像我的九九八十一難。
弘昫拿來了一隻小鳥,毛茸茸的,很可愛,金黃的毛,小爪子在裝著它的籠子裏來回踱著步。
“謝主子,等奴婢好了,就放了它。”我說道。
“那隨你。”他說道。
“喜歡嗎,楚彩,花園裏的菊開得好,我摘了一束。”弘晊說道。他又拿了一張他寫的字給我,是一個大大的忍字。寫得太好看了,他阿瑪就是個書法家,他可能有所遺傳。
弘升和弘昂送過來一些水果。
是我的不幸遭遇讓他們選擇了重新做人了,還是什麼我不知道。可能那天是我真的要死了,怕皇上怪罪吧。
我隻能看到弘晊臉上的兩個字伊犁。滿眼的塔瞻在我眼前晃,他若是在,那三個公公都會被以最快的速度勒死。
修養了大概半個月,我終於不痛了。我穿好了衣服,重回了春閑坊,我是個罪人,在貝勒府裏住了那麼久可是頭一個呢。
我放了那隻鳥。
白囀千聲隨意移,
山花紅紫樹高低。
始知鎖向金籠聽,
不及林間自在啼。
我也是個關不住的鳥,沒有翅膀,心也要飛翔。
弘晊讓我學習詩書禮樂,學會如何取悅男人,這是我保住小命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