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喬英朗已經去內蒙四年了,在這四年時間裏,公主嶺銀礦對外開發人員以其過硬的選礦技術、吃苦耐勞的果敢品質贏得了甲方公司的信任和讚譽,礦石處理規模、選礦回收率、銅金屬量等各項生產技術指標屢創新高!
站在開發最前沿的職工因此而收入頗豐,同時也產生了各種新思潮,擁有高收入的人開始在省城買房、買車,但更嚴重的是少數職工個人生活作風出現了紊亂——找小三、包二奶,最終導致了家庭婚姻危機。
問題的暴露還得從礦裏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說起。這天晚上,從銀礦職工宿舍四樓傳來陣陣男女吵鬧聲,這種聲音越來越大,最終演變成一次打架事件。
聞訊趕來的人們立刻將互相扭打在一起的倆人拉了開來。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女主角撲通一聲癱坐在地,頭發蓬亂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來,她指著對麵表情冷漠的男子,大聲破罵起來。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現在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在外麵養了野女人,這次回來居然跟我提離婚……”
“我不管,這婚非離不可,房子歸你,孩子跟我!”男子語氣生硬的說道。
男子堅定不移的離婚態度讓這個女人變的情緒失控,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用那雙鋒利的指尖在他臉上劃過幾道鮮紅的血印,男子氣急之下一把甩開她,捂著受傷的臉,形同陌路的從人群中衝了出去,女的則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原來此女叫趙月娥,四十歲左右,在選礦車間上班,男的叫付鑫寒,比她大兩歲,四年前被調到內蒙開發點。在大家眼中,他們算是模範夫妻,男子之前性格溫順,待人和藹可親,女子溫潤如玉,持家有道,倆人以前很少拌嘴,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年,這個付鑫寒就變成現代版的陳世美。
第二天,這件事情在職工中迅速傳播,很快成為礦裏的輿論焦點。女職工們開始在私下討論有關“男人有錢就變壞”的話題,特別是丈夫在內蒙上班的女職工,不由自主的開始擔心起自己男人來。
男職工則一邊討伐付鑫寒的人品問題,一邊流露出羨慕嫉妒的心態。而那部分女職工的擔憂是必要的,因為隨著事態的進一步發酵,從內蒙那邊傳來了一個令人更加可怕的消息,據說很多已婚男士耐不住寂寞,守不住底線,在那邊都找了相好的。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版,在公主嶺銀礦炸開了鍋。肖開國知道這個事情後,很是震驚,他沒想到職工的收入上去了,人們的思想道德卻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深刻意識到,如果不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職工的家庭將支離破碎,誰還有心思在這裏安心上班,誰還敢讓自己的男人奔赴外地工作。為此,他緊急安排工作組前往內蒙,調查處理此時。
而此時,霍玉琪對礦裏流傳的各種流言蜚語感到後怕,因為她從喬英朗這幾年的變化和平時的支言片語中似乎讀懂了什麼。
自從丈夫四年前去內蒙,中間就回過兩次家,每次回家對自己總是不能不熱,往往呆不了幾天又匆匆趕回去,每次打電話問完孩子的事情,都以工作很忙為理由掛掉,除了每月按時給家裏打點生活費,對於他工資收入情況自己更是一無所知。這些心理疑惑加上礦裏最近的風言風語,著實讓霍玉琪坐不住了。
此時已臨近春節,為了弄清事情真偽,以及丈夫這些年在那邊的生活狀態,她向單位領導請了假,在安頓好父母和小孩後,便乘坐火車來到班陽市。
在從班陽通往礦區的這段路途,透過車窗放眼望去,廣袤的大地被厚厚的白雪覆蓋,一眼望不到邊的荒無人煙,連牲口都懶得出門,沿途的荒涼讓她感到恐慌、害怕。好在一切順利,在天黑之前她安全到達礦區。
對於妻子要來看他這件事,喬英朗表現的不冷不熱,嚴格來講甚至有點抵觸。這些年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很少和外界有聯係,為的就是多攢點錢,盡快還清自身的債務,改變家裏經濟緊張的局麵。
而他積極主動的工作態度也贏得了礦領導的信任,來這裏不到半年,就被提拔為項目部副經理,薪資待遇較為豐厚。
經過這幾年的努力,他終於還清了因買房、裝修以及父親住院而向郭家父母借的錢,同時還將家裏的老房子推到重建,成為村裏數一數二的小康家庭。
按理說,這樣的結果足以使他一掃心中多年陰霾,可以揚眉吐氣,自信滿滿麵對生活和家庭。但奇怪的是,每次給霍玉琪打電話,他總是寥寥幾句便掛掉,僅有兩次探親假也是稍作停留便離開。
愛情和親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淡去,兩人之間似乎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但不管怎樣,妻子千裏迢迢來看他,自己總不能冷落了她,況且他還有積攢多年的心裏話要跟她講。
此刻,他站在礦區門口路沿邊,穿著一身軍綠色大棉襖,帶著一頂火車頭帽子,手拿保暖用品,矗立在風雪之中,守望著妻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