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樣的答複,她感到一絲失落,但隨即又萌生了去洞口等他的想法,這種想法源自於思念,源自於愛情。
就在她剛到方知儉辦公室沒多久,井下的求救電話響了。方知儉滿臉嚴肅對她解釋道:“姑娘,實在不好意,井下一個工人受傷,我現在要去聯係礦部醫院組織施救,你先在這裏等會兒。”
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身為醫生的楊紫悅自告奮勇的說:“方廠長,您這兒有備用醫藥箱嗎?”
方知儉滿臉疑惑的點了點頭,楊紫悅著急的接話道:“搶救病人最重要的是時間,我是醫生,請允許我下井對他的傷口進行簡單的包紮和處理,以免傷口發生感染。”
方知儉驚訝而又遲疑的說:“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家,這...這恐怕不妥吧!”
“沒什麼不妥的,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請您相信我,救人要緊啊。”楊紫悅據理力爭道。
要知道女孩子下井是礦山行業的一大忌諱,這已經成為不公開的秘密。但看到她誠懇的態度,考慮到事情的緊迫性,方知儉沉思片刻便無奈的答應了。
隨後,楊紫悅換上一身藍色工服,戴上紅色安全帽,脖子上係了一條白毛巾,拎著急救藥箱急匆匆的跟方知儉一夥人進入了930主巷。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下井,幽深的巷道寂靜的隻有膠鞋、碎石和泥水混合摩擦產生的腳步聲,昏暗的燈光和陰冷潮濕的環境讓她既驚喜又害怕。
大家就這樣列隊悄無聲息的疾行半小時後,乘坐罐籠直達570深部巷道,剛出罐籠,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楊紫悅忍不住用毛巾捂著鼻子問道:“方廠長,這是什麼味啊!”
方知儉邊走邊回頭解釋說:“姑娘,這是井下昨天夜裏放炮殘留的煙味。不過,各種有害氣體均未超標,我們都習慣了,你是第一次下井,肯定不習慣!”
說著又拿出身上氣體檢測儀測了檢測了一邊,楊紫悅上前仔細瞅了瞅這個像手機的家夥,上麵顯示的二氧化硫、二氧化氮、一氧化碳等氣體均未報警,這才放下心。
他們沿著570中段向前走了300米左右,然後拐進了一條巷道穿脈,穿脈比主巷道空間要小點,是用來運礦的通道,內部環境自然惡劣些,傷者正是在這條穿脈上出的事。
就在楊紫悅懷著好奇心觀察周圍的一切時,前方不遠處出現忽明忽暗的閃爍光源,方知儉插話道:“快,他們就在那邊!”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細碎的腳步聲此起彼伏,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看到方知儉帶著救援人員趕來,趙耀祖趕緊上前彙報傷者情況。
此時,楊紫悅並未跟他搭話,立刻投入到施救當中,她俯下身子,用手電筒照了照患者受傷部位,然後迅速打開醫藥箱,熟練的擦洗傷口,敷藥包紮,叮囑其他工人即刻將傷者送出井下。
由於井下深部通風不好,空氣悶熱難當,不一會兒,楊紫悅額頭便流出了細密的汗珠。
當傷者被送走後,她忍不住摘下口罩,解開上衣紐扣,露出白色襯衫,然後用毛巾擦拭臉頰和脖子上的汗水。
而她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脖頸,清秀的麵孔和高低起伏的胸脯一覽無餘的展現在人們麵前,這立刻引起了周圍工人一陣騷動。
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快看!這大夫居然是個女的!長得還挺水靈的!”
話音剛落,這些深居在大山深處的礦工瞬間圍觀了過來,他們衣衫襤褸、帶著一身臭味,像餓狼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楊紫悅的身體。
人群中有的衝著她傻笑,有的打起了口哨,有的看著流出了口水,更有甚者靠近她的身體,滿臉陶醉的用鼻子嗅她淡淡的體香。
這些異常的舉動,可嚇壞了楊紫悅,她退後了幾步,下意識的喊起了趙耀祖的名字。人群外的趙耀祖還沒來得反應過來,這些人便在方知儉的大聲嗬斥下都灰溜溜的走了。
當他回頭看時,楊紫悅那張熟悉而美麗的麵孔使他驚訝萬分,趙耀祖簡直不看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沒想到她會來到井下。
他快步走到楊紫悅的身邊,吃驚的問道:“紫月,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啊?”
看到趙耀祖,她心裏踏實了許多,表情輕鬆的說:“我怎麼不可以來啊,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所在!”
“可是這裏很危險,再說女孩是不允許下井的!”
“趙耀祖,這你就管不了了,我是奉命而來!”
她雙手交叉,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方知儉。方知儉滿臉笑意,插科打諢道:“耀祖啊,這裏可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有啥事上去說!”
趙耀祖見狀隻好作罷。一路上,他像個導遊一樣講解著井下的設施和工程,盡管楊紫悅聽不懂,但她還是如同學生般專注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