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慧林的電話鈴聲響了,她望著陌生來電左思右想,本不想接,但受工作性質限製,又不得不接。
“喂!請問是白慧林主任嗎?”電話那邊傳來一位音色甜美的女人聲音。
“是啊,我是白慧林,請問您是哪位?”白慧林柔聲問道。
“白主任您好,我是李鵬程的母親,今天帶兒子來單位報到,就在銀礦院子”。
白慧林這才意識到,還有一位選礦專業的大學生今天也來報到,一著急把這事給忘了,便連忙和莫束煥一路小跑直奔礦院。
倆人剛到院落中央,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輛紅色寶馬X6越野車停在院子中央,一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皮膚白皙,衣著得體大方的美麗女子矗立車輛右側。
關於李鵬程的家庭,是比較複雜。李鵬程的父親李正良一直從事礦山設備貿易,家境殷實,資產過億,為人慷慨,正義。他致富不忘本,這些年為家鄉修路築橋,為困難群眾排憂解難,在當地小有名氣。
記得他事業剛剛起步時,結發妻子因病離世,李正良懷著巨大的悲痛,將剛剛滿月的鵬程留在老家,獨自一人外出打拚,直到孩子六歲時他才重新燃起愛情之火,與小他五歲的離異女子楊淑嫻組合家庭。
楊淑嫻帶有一女,比李鵬程小一歲,名叫楊紫悅,其性格開朗,聰明可愛,大學畢業後,在省城一家國有三甲醫院做醫生。
而李鵬程自幼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李正良又常年在外做生意,自然對他疏於管教,導致其性格執拗,桀驁不馴。
為了培養接班人,他可是在兒子身上下了不少血本,托人找關係幫他進入國內高等學府,大學期間又送他去美國留學兩年,屬於典型的富二代。
自從楊淑嫻進入李家大門後,兒子就一直排斥接受她,也許因為年齡相當,他對楊紫悅卻關愛備至,這點讓楊淑嫻有了些許寬慰和期盼。
白慧林沉思片刻後,認為此同學來曆不凡,切不可怠慢,便以飽滿的熱情和職業化的微笑和楊淑嫻攀談起來。
一陣噓寒問暖過後,楊淑嫻從車內請下一位少年,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純真帥氣,衣著時尚,手拿IPIOD,佩戴耳麥,身體跟著音樂晃動著,完全忽視了他人存在。
“鵬程,快把耳麥摘掉,過來跟白主任打聲招呼!”楊淑嫻拽了拽李鵬程的衣角無奈地說道。
李鵬程這才拿掉耳麥,麵無表情點了點頭!
而白慧林依舊笑臉相迎,違心的把李鵬程讚美了一番。但心裏卻充滿了疑惑,李鵬程家境如此富裕,又是高等學府出身,且精明帥氣,為何會來山裏上班。
楊淑嫻似乎看出了白慧林的顧慮,便把她拉至一旁,小聲說道:“白主任,不瞞您說,我們家物質條件優越,鵬程從小便衣食無憂,他父親之所以讓他來這裏上班主要是想鍛煉鍛煉他,體驗體驗生活,所以這段時間就麻煩您多照顧他!”
聽完楊淑嫻的解釋後,白慧林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的疑惑是多餘的,李鵬程根本不會在這呆太久。
事實上,他今天過來報道也是礦領導給白慧林安排好的。司機從車上搬下行李,白慧林欲留楊淑嫻吃飯,但因路途遙遠,天色已晚,被她婉言謝絕。
楊淑嫻在給李鵬程交代完事情與白慧林揮手告別後,駕駛車輛揚長而去。李鵬程對楊淑嫻的離去並未在意,深情的玩起了IPOID,而站在一旁的莫束煥正目不轉定的注視他。
職工宿舍位於辦公樓正後方位置,建於80年代末,五層磚混結構,牆體外立麵紅粉噴刷,顯得簡單而破舊。隨著企業多年發展,職工逐年增多,職工宿舍日益緊張,新進學生一律兩人一間。
順利成章,李鵬程被分到趙耀祖的房間。由於富家子弟隨身物品較多,莫束煥隻好請來江楚楠和喬英朗幫忙,一行人帶著李鵬程拎著大包小包推開了109室的門。
整個房間17平方左右,牆體通白,門的正前方是一扇5平方左右的鐵窗戶,鏽跡斑斑的窗沿透露出房間年代的久遠,房間除了兩張木質床板搭建成的簡易床和兩張桌子、兩把椅子就是一盞節能燈了。
李鵬程望著眼前的景象,大聲喊道:“這是什麼鬼地方,我不住,說著就提包轉身就走!”
眾人見狀不知如何是好,隻有莫束煥表現的相當冷靜,她快步上前雙臂展開,將李鵬程堵在了門口,開始做起思想政治工作,這是人力資源部慣用的手法。
就在他們互相辯論之時,李正良打來電話,他關切的問道:“鵬程,到單位報到完沒?爸本來說好要送你過去的,可身邊有事脫不開身,就讓你媽送你過去了。”
聽到父親的聲音,李鵬程怒火中燒,氣衝衝的說:“李正良,我說你安得什麼心啊,當初你給我說什麼公主嶺銀礦是國有企業,省城的後花園!可到這裏後,我才發現上當了,這裏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