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絕的話還沒完,她就撲進了他懷裏。
他手裏的棉簽掉椅子上了,雙手僵著,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可以了。”
懷裏的姑娘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臉在他肩上蹭:“再抱一會兒。”
十八歲的少女已經長熟了,雖然瘦弱,但也玲瓏有致。
程及把身體盡量往後靠:“妹妹,不知道男女有別啊?”
他的手始終僵著,沒有碰到她一分。
“程及,”她趴在他耳旁,聲音軟綿,像貓一樣,“你別跟別的女人玩可以嗎?你等等我,我很快就長大了,很快就可以自己做戶主了。”
她的家人不好,她就想,以後要把戶口遷出來,重新辦一個,等辦完了,就把幹幹淨淨的本子給他。
程及問:“做了戶主要幹嘛?”
要嫁給你啊。
她沒有出口,因為太年輕了,這些話出來還沒有重量。
“你隻是見過的人太少了。”程及的口吻像長輩,“等你大學去鱗都,見一見外麵的花花世界,到那時候,你就知道你現在看饒眼光有多差了。”
花花世界嗎?她已經見過了,去年一月,她被賣到浮生居,燈紅酒綠裏有形形色色的人,她向那些人都伸了手,可卻隻有程及,隻有他拉住了她。
這個花花世界的全貌她或許還沒看清,但是程及的全貌,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不管有多頹喪、有多玩世不恭,他的眼裏總還留有一絲很幹淨、很赤誠的溫柔。
“我眼光很好的。”她很堅定地告訴他,“程及,你不要否定你自己,你是很好的人。”
程及沒有接她這段話,隻是輕輕地推開她,然後拍拍她的頭:“回去吧,快黑了。”
他把裝藥的袋子放到她手裏,人走了。
這條路是主幹路,不能長時間停車,車子停在了前麵的岔路口,車裏的女郎問:“她是誰啊?”
她叫喬安,有資產,愛玩,與程及是在酒吧裏認識的,男人不都喜歡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姑娘嗎?所以她的人設是溫柔解語花。
程及回答得很敷衍:“時候認識的一個妹妹。”
“情妹妹?”
他神色突然認真起來:“別開她玩笑,剛成年呢。”
喬安勾了勾耳邊的長發:“這麼正經啊,都不像你了。”她沒再調侃,伸手去開副駕駛的門,“上車吧,已經晚了。”
程及把門按回去:“不去了。”
喬安雙手趴在副駕駛的車門上,左手懶懶地伸在外麵,右手支著下巴,姿勢很撩人,這麼冷的還漏了一截蠻腰。
“怎麼了?”她問。
程及眼睛看著別處,聲音在風裏飄著,有種墮落的頹廢感:“沒怎麼,就是突然覺得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