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徑川確認射中自己的子彈是慕情所射,忍不住又低頭看了看心口,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滿手的鮮血。
從來沒有摸過槍的人,對聲音那麼敏感害怕的人,竟然,朝著他開了槍,而且,一槍命中了他的心髒。
好。很好。這個女人。
明知道不該愛她,卻還是無可自拔地愛上了她。
每一次看到她,都會想起那些往事,都會陷入深深的懊惱、自責、痛苦、糾結鄭
那些痛苦的情感折磨得他近乎痛不欲生,可是卻還是放不了手。
當年,本來他以為那場車禍自己做得衣無縫,慕情不會知情,如此,他和她,依然還可以是夫妻。
可惜,慕情最終卻知道了些許蛛絲馬跡,懷疑是他的人在她父親的車上做了手腳,這才導致了車禍的發生。
她情緒激動地質問他,拒絕他的靠近,甚至在慕羽“去世”後心灰意冷不惜跳樓尋死。
可是即便這樣,他還是固執地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既然撕破了臉,那他就用最偏執的方式,將她監禁在了那所莊園裏,將她強行留在了自己身邊。
他愛她是個錯誤,可惜,自己終究無力阻止這種錯誤停止,而是任由自己一錯再錯。
以致於今日,他為了不讓她害怕,為了不誤傷她,吩咐手下的人不要開槍,可是她,卻朝著他開了槍,而且,一槍致命。
如此,也好。
十多年來的痛苦,終於,可以終結了。終結在,他深愛的這個女饒手鄭
他看著慕情的眼神,並沒有責怪,卻反而,似乎有了一種解脫。
唇角,也微微扯出了一點弧度,朝著慕情笑了笑。
然後,身子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從握住槍的那一刻開始,慕情的神經就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那段視頻裏的畫麵,讓她對陸徑川充滿了恨意。
而他命令那些黑衣人除了她之外不留活口,更是徹底刺激到了慕情。
她隻知道自己要製止,製止陸徑川,不能讓他殺了慕羽,殺了慕沉,殺了謝北和宋正卿。
所以她撿起了那把槍。
所有人都在打鬥,而陸徑川在低頭點煙。她的大腦仿佛不經思考般,機械地對準陸徑川,射出了那一槍。
她沒有想要殺了陸徑川的,隻是,想要阻止他。
可是,看著鮮血從陸徑川的心口噴濺出來,看到他的身子重重倒在霖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慕情腦子裏的一根弦仿佛驟然斷了。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打鬥,看向陸徑川倒下的方向。
慕情跌跌撞撞地走到陸徑川的身前,他心口的位置,一個血淋淋的洞口,汩汩往外冒著血,衣服都已經被鮮血潤濕。
男人已經閉上了眼眸。慕情跪坐在了他的身前,顫聲道:“陸徑川。”
沒有回應。
“陸徑川,你沒有死,對不對?你在騙我,對不對?”
慕情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聲音裏已經有了哽咽,“陸徑川,你睜開眼,你睜眼。”
還是沒有回應。
慕情呆了幾秒,抖抖索索著將手伸到他的鼻端,整個人,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