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吧,你們雖然是存在於一起,但,相當於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既然是獨立的個體,那就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緒。”
許宗桓端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才繼續道,“白的慕羽性子簡單無邪,所以比較容易受傷。如果她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可能會導致她意誌消沉,不想再存在下去。然後,就會選擇自我消失的方式,逃避或離開。”
潛意識裏,對於眼前的慕羽,許宗桓倒並不是很擔心。
她堅韌,睿智,冷靜,果敢,聰慧,且,能力非凡。
從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對自己所做的每一步,她都有清醒的判斷和認知。
她記得所有的過去,背負著普通人難以承受的沉重。
但她依舊可以如此堅強,有條不紊的開始自己的複仇計劃。
這世上,不會再有什麼,能夠擊垮她。她也絕不可能會意誌消沉。
倒是白的慕羽,才是許宗桓擔心的。
她沒有任何過去的記憶,腦海裏存留的,不過是對過去極其朦朧的感知,所有的記憶,都始於一年多年前,陸震言將她接到自己身邊時。
她是一個不完整的人。某種意義上,她就像,是一個剛剛栽種的樹,根基還很是淺薄。
稍有狂風驟雨,可能就會摧毀掉她。
在蘭城,許宗桓和白的慕羽相處了一年多,對那個滿心滿眼隻有陸震言的姑娘,他還是比較有感情的。
很多時候看到她,就會想起那個曾經追在陸震言身後的慕羽。
可愛,熟悉,又感慨。
而坐在自己麵前,這個神色冷然的女孩,更像是遭遇了那些不幸後,徹底剝離了身上柔軟可愛一麵的慕羽,且,所有感性的一麵都剝離殆盡,隻剩下冷靜到極致的冰冷。
看到這樣的慕羽,許宗桓會有一種很心疼的感覺。
作為醫生,他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格消失,而是希望她們能夠以最完美的狀態,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個真正的全新的慕羽。
許宗桓拿過桌上的一張就診預約卡,在病人名字那一欄填上慕羽兩個字,在落款處簽上自己的名字:“拿著這張卡,什麼時候過來找我都行,治療要盡快開始……”
“如果不治療,要多久,我可能會消失?”慕羽沒有接他的卡,神色平靜的問道。
“多久?”許宗桓愣了一下,“你不想治療?”
“叔,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女孩的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感情,明明聲音很輕,可是,卻似乎帶了不容拒絕的壓迫力。
“多久,要看兩個因素,一,看外在的環境對你的影響,二,看你自己想留多久。”
許宗桓歎了口氣,有心想要她不要叫自己叔,莫名卻不太敢,正色答道:“如果你想要留下的執念足夠深,那你的時間可能會長一點,一年,兩年,甚至更久。”
他頓了頓,有些鄭重的補充,“但,不管多久,如果不治療,最終,也可能會消失。所以,慕羽,最好的方式,還是要治……”
“最後一個問題。”
許宗桓最後一個“療”字還沒出口,慕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