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沈祿桉攬住白呈的瞬間,白呈手中一把短刀翻轉,直直紮向沈祿桉捂著胸口血洞的手。
“嗤”的一聲,刀鋒入體,一股青煙自沈祿桉胸前騰起。胸口劇痛傳來,沈祿桉的眼因為震驚而瞪的老圓。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白呈,眼中滿是震驚。他是他的孫兒啊,他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救他,他竟然……
沈祿桉唇抖微顫,抬手欲夠向白呈。
然而他已經做不到了。
他本就不是弋族人,當初強行將王蠱養於體內遭了反噬,差一點死掉,最後偷了沈輕的命才安全度過。
他再厲害也還是個凡人,前有沈顏之血入心與他體內魂血相克相斥,他已經控製不住王蠱了,但若是立刻離開尚有回寰餘地。可白呈這一刀,在沈顏那一錐的基礎上再次將他胸背洞穿,兩刀穿心,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無濟於事了。
沈祿桉的手臂才剛抬了一下,他臉上瞬間有烏青血絲騰起,血絲漫漲,須臾便漲了一臉。沈祿桉麵目轉成青灰色,他不甘的絕望的倒了下去,瞪大了一雙眼。
“轟一一”
又一道驚雷霹靂,暴雨傾盆不歇,白呈立於雨中,搖晃踉蹌。
連日折磨,他的體力早已不支,他戰戰撐到此時,已瀕近體能極限。眼見沈祿桉倒下,白呈轉身去尋沈顏,然而身子才轉了一半,驀然失力,身子一矮,厥然栽倒。
“轟隆隆……”
暴雨如注,天地於歇。百年糾葛恩怨,結於一場暴雨。
=
頭痛欲裂,喉嚨幹澀生疼,眼皮亦難睜。身子時熱時冷,頭腦時昏沉時清明。
沈顏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動也動不了,喊也喊不出。
她努力掙紮試圖掙脫,奈何根本無濟於事。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受到一絲刺痛,隨著刺痛傳來,她的身子驀的打了個激靈,人也終於轉醒。
眼睛睜開刹那,明亮的光入眼,沈顏下意識縮了縮瞳。
眼前短暫模糊,沈顏適應了光亮,看到眼前的景象,房間裏的人,驀的一愣。
她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沈輕,就坐在她床邊,溫柔含笑,正收著銀針。
指尖仍有隱約痛感,是他用銀針刺醒了自己。沈顏看著沈輕,她確信他是沈輕,而不是沈祿桉。
“你……”
沈顏想問他怎麼會在這裏,可是一開口,她的喉嚨滯澀酸疼,她顰了顰眉,下意識按了按喉嚨。
“喝點水,潤潤喉。”沈輕收好針包,適時起身,為她倒了杯水。
“聽說宮裏出了事,我便啟程往這邊趕。可惜天公不作美,路上耽擱了些許,來的遲了些。好在還不算太晚,來得及救你一命。”沈輕知道沈顏想問什麼,將水遞給她,自顧解釋道。
“還有,你對自己下手怎麼那麼重?還好你那一錐隻是刺中了心髒外肌,若是再偏一點,傷了心脈,十個我也救不回你的命。”沈輕似嗔似怪的說。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回。”沈顏訕訕笑了笑。
當時沈祿桉破了他們的局,楚禦承了沈祿桉一掌,被踩在腳底,危在旦夕,她也被沈祿桉控在手裏。已是死局。
最後關頭,她迫不得已孤注一擲,選擇了同歸於盡的辦法。那種情況下,她哪裏還顧得上自己死不死的,隻要能殺了沈祿桉,便不枉他們殫精竭慮謀劃這一回。
想到這裏,沈顏麵色一變,一把拉住沈輕的衣袖,問,“楚禦呢?他在哪裏?他怎麼樣了?”
沈顏驚慌的問,楚禦如果沒事,一定會守在她身邊的,可現在他不在,他……
“別擔心,他性命無虞。”沈輕和和氣氣的說,沈顏聞言鬆下一口氣,還好還好,萬幸萬幸……
“但是……”沈輕說到這裏,花心一轉,沈顏眉頭一緊,“怎麼?”
“他性命雖無虞,但是結結實實承了一掌,一身武功盡喪了。”沈輕如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