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挺胸,宋黎頭一次這麼倔強的離開危宇靖的威脅,不管明天將會陷入怎麼樣的境況,能賭一把就賭一把。
四處的尋找著邵美人的身影,不願意跟那些陌生人打交道的她幹脆守在了出口的地方,不想,在這裏她卻碰到了一個精神頹靡的男人,他站在門口卻始終沒有進去。
驚訝的開口,宋黎喚道:“姐夫?不是……顏總你……怎麼不進去?”
顏玉梁原本看起來壯壯的,說白了也就是微胖,不過現在的他卻像是瞬間小了個碼一樣,神色也萎靡的像是那種被吸幹了陽氣的男人,三魂不見了七魄。
聽她不再叫他姐夫,他笑的有些勉強,隨即擰熄了煙頭:“我不過是來送送她,畢竟夫妻一場,其他人的臉色我就沒必要看了。”
自從孟君賢在法庭上告他虐待言喜來爭取撫養權的時候,他的名譽就掃地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同行各業的各種鄙視,加上顏氏現在日漸衰敗,雖然有危宇靖的強力支持也終究隻是強弩之末,大家就更加赤裸的唾棄他了。
點點頭,宋黎也不曉得該說點什麼,於是安慰道:“節哀。”
兩人沉默了良久,顏玉梁又抽了兩根煙,忽然很是激動的看向宋黎,並且滿懷期待的問道:
“我說其實我真的沒有打過言喜,你信嗎?”
被他這樣的激動嚇了一跳,宋黎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點,看著他失落的神情忽然有些同情,再細細的分析他的話,如今危宇迎已經死了,言喜的撫養權也沒了,他這無力回轉的時候還在在意這些,隻能說明一點。
言喜身上的傷確實不是他造成的。
看著他愈發快速的抽著煙,她忽然很是肯定的對他笑:“我信。”
這回輪到顏玉梁錯愕了,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知音,他竟找來兩條塑膠的凳子似乎想要細細的和她說說這期間不為人知的東西。
反正等著也沒事做,宋黎想著不如就聽聽看,於是也就乖順的坐下,看著他又點了一根煙,忽然問她要不要,宋黎想著,男人抽這個解愁,她也試試看效果如何。
顏玉梁先是說了以前和危宇迎認識時的事情,大概都是表述著他其實一開始就喜歡危宇迎的高傲,隻是那時候的他不知道她隻是盡量找一個有條件又能做免費老爸的男人。
宋黎不好打擾也就真的仔細聽著,其間她想要扔掉那煙,不想顏玉梁卻說不準她浪費,她也沒多想就繼續吸著。
終於說到了重點,他的神色有些痛苦又有些自責:“我也是一時糊塗,宇迎清楚的時候我會就看著言喜隱隱覺得這麼些年她這麼愛惜她,隻是因為她心裏還想著言喜的親生父親,於是我寧願她瘋了。
我就在她的飯菜裏下那種精神錯亂的藥,醫生說這種藥吃久了也就真的成了神經病了,當時我沒有管太多,病了的宇迎很聽話很依賴我,我舍不得那樣的她即使她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言喜不是我的親生的沒錯,可是我養了她那麼多年要說沒感情真的是不可能,所以,當宇迎開始動手打她的時候我就不再給她下藥了,沒想到她卻已經是半瘋了,顏氏麻煩的事情很多我不能時時刻刻的待在家。
於是,言喜身上的傷是去了舊傷又有新傷,她忍著不說我就沒發現,後來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渾身都沒好地方了……”
宋黎忽然覺得頭暈暈的,也顧不得顏玉梁的話,隻是點點頭隨意道:“原來是這樣。”
顏玉梁看她情況好像不對勁,忙上前查看,她卻越來越困竟是不受控製一樣,最後一幕就是他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然後世界就黑了……
最終孟君賢不想言喜留下什麼遺憾,還是告訴了她,因著邵美人懷了孕不能參加下葬,於是三個人就遲來了一些。
言喜認不得許多字,但是光看橫幅那灰暗的顏色就已經忍不住了,哇哇哭了:“媽媽……”
邵美人懷著身子變得多愁善感了很多,本來就瞧不得小孩子哭,何況是這麼傷心的哭聲,一下子眼眶也紅了。
孟君賢不忍心,終是俯下身去輕輕安慰道:“言喜乖,媽媽隻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而已,不哭了,不是答應過爸爸不哭的嗎?”
言喜卻不聽,孟君賢看她這樣子生怕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忙準備不讓她進去了,三個人就停在入場的地方,言喜死命的掙紮著。
“言喜乖,再這樣爸爸可就生氣了!”雖然說是要生氣,眼裏卻越來越不忍,甚至也紅了起來。
她已經聽話很多了,但是這次她卻像是回到那個任性的小姑娘,不停的掙紮甚至會拿手去推孟君賢,小小的身子斜著連倒地的姿勢都做出來了。
邵美人的肚子較以前已經突出了許多,因為是高齡產婦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顧著自己的身體,危險的東西和事物從來不肯靠近半分。
但今天不知為何,她就是顧不上其他俯身下去,抱住掙紮的言喜甚至還生生受她不經意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