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鈴木站在一旁囁嚅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也說不了什麼。
趙詩傑繼續說道:“蘇姑娘如果連這點事都承受不了,何談報仇?還不如趁早尋個人家嫁了豈不是更好?”
“趙公子說的正是,”蘇錦斂了笑,目光灼灼地看著趙詩傑,繼續說道,“我介懷不了這些事,也不喜歡旁人騙我,可是,這世上的人……卻總是喜歡欺騙旁人啊。罷了,再說這些又有何意?你們先歇會兒吧,我出去走走。”鈴木點了點頭,沒跟著出去。
紅牆綠瓦皆過往,殘垣斷壁乃所棲。
她看著窗外不知何時又多了一籃子的青碧的果子,歎息。日複一日,他從未斷過救她的心思,也從未起過離開的心思。可這些,她受之不起啊。
臨安,我分明說過,我不愛你了,其實,那並非假話,自你走後,自我愛上另一人起,我便不再愛你了,而自那人負我起,我便不再愛任何人了。那時,心中隻有恨,恨他為何那般薄情,恨他為何那般對我!手中的人命太多,心都麻木了。再不會為任何人起漣漪。
對項甫,那是我最後一次心動,可是,終究還是不如人意啊。
後來,我想,原來那便是報應,我負了你,所以別人負了我。一開始錯的便是我,要償還那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了,臨安,你又何必卷進來?
槐安素將臉上的麵紗褪下,看著鏡中人笑,她知道臨安不會成功,但他,也不能死去。
她就那樣坐了一天,之至夜幕降臨,坐的久了,整個人都麻木了,她緩緩起身點了蠟燭,晦暗的燭火下,她的笑顯得那樣詭異。將蠟燭拿起,然後輕輕鬆手,燭火在她麵前墜落,然後一點點彌漫,她就那樣笑著站著。
臨安,我不願讓你再將此生都傾注在我身上,臨安,此生,我先你而去,但願來世你不要再遇到我,臨安,永別了……
當夜,大火吞噬了所有,當臨安急急趕來,所見的隻有被大火灼燒過的……
臨安想不通,明明昨日白日裏她還對鏡拈花,怎麼今天她就沒了……她怎麼舍得放下她的父兄?她怎麼……舍得離他而去?
素素……
蘇錦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後院的紫藤架下做女紅,一手拈針,一手托著素錦,才繡了朵花瓣,就見鈴木急急地走過來,徑自坐在蘇錦對麵,喘了口氣,嚷道:“姐姐,發生大事了。”“發生什麼大事了?你竟急成這樣?別是番邦要打過來了。”蘇錦不急不緩地繼續繡著,隨口問道,“哎呀,姐姐你淨開玩笑!是我剛才出門,聽到有人在議論說是槐安素死了,說是項府一小院著火,槐安素當日正在裏頭,也沒人見她逃出來,怕是已經死了。”鈴木撇嘴,說道,邊說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