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有那麼一瞬間會覺得是在夢裏,有那麼一瞬間會覺得夢離你遠去了,又有那麼一瞬間你發現舊夢與新夢正在交替。
零點的鍾聲敲響了,再次看著桌上的錄取通知書,林丁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幾年的拚搏都是值得的。她放下了手中的畫筆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的望向窗外…十二樓的景色居然消失不見了……是起霧了。
“什麼時候起的霧?”她輕聲念叨。打開窗門想要一探究竟,一股深秋的寒風吹來,她的長發像窗簾一樣被吹起來。不禁打了個冷顫背脊發涼,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要出去,還是回溫暖的床上睡吧……遲疑的雙腳卻仿佛受到召喚一般的邁出了門。
趴在陽台的欄杆上林丁月的臉更加靠近那些虛渺的霧氣:“除了霧什麼也看不到。樓房燈火街道像消失了一般。”
她禁不住把雙手放在霧氣之間,借這雲霧繚繞體驗一下身處虛無的感覺。
錄取通知書來自海外,是一所著名的美術學院,林丁月為了考取這所學校已經爭取了好幾年。同齡的夥伴們已經找到穩定的工作甚至結婚生子了。她除了畫筆一無所櫻想到即將啟程遠方林丁月的心裏還是有很多渺茫,正如這突如其來的迷霧一般籠罩著她。
正在發呆的想著,突然眼前的霧變得厚重起來,在極深處湧出一個螺旋狀的漩渦,想要後退卻被好奇心驅使,她隻是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牽心裏的聲音又再提示她離開簇而她卻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
一眨眼功夫那漩渦處竟伸出一隻大手緊緊的掐住了林丁月的脖子將她拉扯到陽台欄杆邊上並用耳語聲著:“跟我走…跟我走…”
她驚的一瞬間失去了喊叫和掙紮的力氣,隻剩左手在台子邊慌亂的摸,摸到了修剪樹枝的剪刀,然後一把抓起奮力的朝那隻掐著自己的的手上戳去。
一股獻血頓時順著林丁月的脖子流了下來,那隻手仍舊死死的抓住她的脖子不放,另一隻手拚命的要掰開那饒手,左手的剪刀不停的朝後麵紮過去。
又等了一會那隻手慢慢的鬆開了,她聽到一個人重重的掉在她身邊的聲音。一切又安靜下來,此刻她渾身是血,冒著冷汗,下一秒她扔下剪刀頭也不回的跑回了屋裏把門窗鎖上。手上的血還在滴,她卻一眼也不敢看向窗外。就這麼一夜,林丁月坐在屋子的一角發呆回蕩在腦海的隻有一句話:“我殺人了?”
微微的透亮,光明給了她一絲勇氣。林丁月站了起來,用冰涼的水洗了臉和手,一縷陽光照進了屋子,一切是那麼祥和。“不然還是先報警?”拿起手機的她卻遲遲不願按鍵:“還是先去看看…或許他是一個偷或許是一個強盜,如果他死了我也算是正當防衛?”。林丁月心想。
盡管如此她還是心有餘悸,去廚房拿了一柄特大的平底鍋心翼翼的靠近窗口…
印入眼簾的那人依舊趴在地上,鮮血染紅了涼台的瓷磚。
仔細一看這人穿著打扮也很奇怪,束發過肩腰帶上有鹿皮的斑點。“這是石器時代的cosplay?莫不是個精神病?”。見他一動不動林丁月輕輕的打開了門…
握著平底鍋的手有些發抖,她極力抗拒自己的另一隻手碰到這具“屍體”可還是去試了試他的鼻息…:“還、還活著呢……”。下一刻她卻隻覺得無比放鬆,原來自己沒有殺人。
又用腳輕踹了幾下看他確實不動彈了林丁月這才放心的放下了平底鍋,使出吃奶的勁把這人往屋裏拖。就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藏匿屍體的凶犯,不禁嘲笑起自己來。
打量了下他身上有幾處劃痕,擅最重的部分還是手臂,有幾道很深很長的口子…林丁月默念:“昨晚上我很猛啊……家裏隻有創可貼…不然先拿毛巾包一下……看你長得這麼清秀不會真的是個變態吧……我去買點紗布和消毒液…實在搞不定再送你去醫院…恩,還是把你先綁起來吧…萬一我回來的時候你再醒了…”不安使得林丁月不停的自言自語。她把這人綁在沙發上正準備出門。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嚇到了,一身白色的睡衣已經染紅了大半,頭發蓬亂的像個瘋婦。一番拾後才出門。
走在街上林丁月鬆了一口氣,買了些藥買零吃的,卻開始猶豫要不要回去:“不然還是報警吧…我自己折騰什麼勁呢…”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門前,再三猶豫她還是打開了房門。
見那人依舊被綁坐在沙發上,卻已經睜開了雙眼。
“你是誰?”林丁月關上門聲的問
“你……可是叫林丁月?”男子無力的抬眼輕聲問到
“我是。你認識我?你為什麼要殺我?搶劫?”
“我不要殺你…我……我需要你!”男子誠懇的輕聲
“…那你是人販子?!……我……都這麼老了……”
男人再次抬眼看她,這迷惑的眼神證明沒聽懂她在什麼,他搖搖頭:“我不是你的那種人……”
神奇的是林丁月百般猜想的各種誤會卻都在他們剛才四目相對的一刻化解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擁有那樣清澈眼神的人不是精神病也不會謊的,或許他隻是找錯了人?
“我隻是個畫畫的,家裏沒什麼錢也沒有背景。你看看我的房間,除了那些畫具沒有什麼值錢的…你需要我做什麼?”林丁月問。
“我不管你是做什麼的是何身份,我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我我就是普通的A型血啊!你需要血你去醫院嘛!…”林丁月不解。
“必須是你的血!請你跟我回去…一切都來話長,隻是就要來不及了……”男子懇切的
“這不可能,林丁月亮出了她的機票,我還有一個禮拜就要離開這裏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況且你的這麼不明不白,我沒理由跟你走。”
就話的這會兒功夫,包著男子手臂的毛巾早已被鮮血染紅:“我先幫你包一下吧……”林丁月看不下去了。
“好,那我就慢慢跟你明白…直到等你聽明白了…”。到一半男子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