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最動聽
/餘姍姍
2020.4.20
許遊和紀淳
01
直到現在,許遊想起對紀淳最初動心的那個時候,還有點如墜夢裏。
她不是個執著的人,學習、工作上都沒死心眼過,一直以為自己隨遇而安,忘性極大,見異思遷,下床不認人。
後來還是褚昭的一句話,把她點破了。
他說:“你對其他事,其他人,倒是無情的很。但你對攝影,你對紀淳,你問問自己,你用了多少心思?”
***
回想起來,許遊和紀淳的第一次分別是在十二歲。
他們兩家原本是鄰居,父母輩是同學,交情頗深。
許遊和紀淳同歲,生日也就差幾個月。
兩家的父親原本都是底層小商人,許遊的父親開了一家照相館,收入算穩定,但不會有大作為。
紀淳的父親是個二道販子,什麼都倒賣,倒著倒著就賺到第一桶金,結交了一些權貴商賈,又去幫他們倒騰。
後來倒騰出更大更新的學區房,自己也做了老板,就舉家搬離了小區。
搬家那天,許遊和紀淳話別,兩人還交換了信物。
許遊送紀淳一幅油畫,是她第一幅作品,畫的是紀淳,但筆觸太過豪放,不夠寫實,還有點抽象。
紀淳送許遊一套當時流行的遊戲機,有錢家的孩子人手一個。
紀淳的父親瞅著兩個孩子依依不舍,笑道,又不是搬去外地,就是離得遠一點,隻要許遊周末有空,隨時可以去他們的新家玩。
許遊點頭,想著一定要去。
聽說那房子很大,還是在一個高檔住宅區裏,庭院雅致,豪車滿目。
隻是從這以後,許遊長達三年都沒再見到紀淳。
起初,兩人還在QQ上聊近況,聊新鮮事,聊見聞,聊心中的鬱悶。
紀淳初中上了私立學校,初期適應的不太好,學校裏沒交到朋友,除了上課就回宿舍看書,和許遊聊QQ。
因為住校,周末又被安排了英語外教,紀淳沒有玩的時間,更遑論和許遊敘舊。
許遊初中成績一直在吊車尾,她不愛學習,書本裏的東西讀不進去,就喜歡跟著父親泡在照相館裏。
她喜歡拍照,父親誇她構圖很好。
她喜歡也畫油畫,代表學校拿過幾個區裏、市裏的獎項,但她心裏最喜歡的還是那幅“許遊”。
從十三歲到十六歲,兩個孩子各自忙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
三年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
許遊升初二前,母親因病去世,走之前折騰了大半年,花光了家裏的積蓄。
父親為了這事還把照相館盤給別人,從老板變成給人拍照打工的。
許遊比同齡的孩子更早進入叛逆期,也不知道是因為父親的嘮叨、打罵,催熟了這件事,還是因為母親的離世,父親的無能,家境的驟變和困苦。
自從照相館被一個討厭的油膩中年男拿到手,許遊連碰相機的機會都少了。
她有一次去照相館找父親,忍不住摸了一下那台父親以前常用的老相機,想恢複一下手感,被那中年男看見。
許遊以為中年男要跟父親告狀,說了聲“抱歉”,轉身要走。
誰知那中年男卻抓著她,笑嗬嗬的把她拉回來說,喜歡拍照就拍幾張,以後想來就來,想拍就拍,他不攔著,也不告狀。
許遊一時不懂他什麼意思,有些戒備,也有些狐疑。
後來,中年男越靠越近,許遊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惡心的油膩味,連他的手也開始不規矩,順著她的腰就開始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