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堂總教官營房。
“孔鳩?”孔最謔地一下站起來,竄到了門口。
昊梅第一次看到孔最如此出離憤怒的背影,就怕他惹事,快步趕上他,牢牢堵在門口。
“你一個人闖不進去的!”
昊梅向來說話穩當,留有餘地,可現在孔最全身發抖,麵對如此模樣的他也慌了神,雙手緊緊抓握他的胳膊,哪有半點平日裏鎮定自若的神態。
羌羽正好要進屋,就瞧見這一幕,不知要如何開口。
“呃……”
“是我姐姐。”孔最一邊說著,從激憤就變成哀求。
“可你也要看看可不可行,要觀大局。”
“大局?”孔最一貫笑嘻嘻,此時更冷咧地呲牙一笑:“你胸有韜略,都是大局。”
羌羽聽著這苗頭不太對,正要問個所以然,孔最就擋開昊梅的手,撞開羌羽,急匆匆就飛奔離去。
“他……”
昊梅已來不及答話,閃過羌羽身邊,直追孔最而去。
“昊將軍,太少見了……”
這的確是件稀罕事,羌羽第一次見到昊梅放下手中公事,為不是大局的事情出了軍營。
孔最飛身上馬,昊梅緊緊跟隨。塵土滾滾,春寒料峭,一男一女,忽前忽後,攔阻著,掙脫著,不一會兒,就疾馳遠去。
羽廬雖然還未正式行過皇帝大典,但他一出動,就被打上了禦駕親征的旗號。如今,他按照計劃逼近了杏寧城。
杏寧城下。
一場隻有羽廬和羽元青知曉的啞謎,正靜悄悄地擺出了謎麵。他倆心中有數,隻要配合默契,也許到戰爭結束,真正上戰場拚殺之人都不知道謎底的全貌是什麼。
師出有名的的勤王軍從四麵八方陸續趕來。旗幟林立飄揚,兵力可謂鼎盛,大大蓋過小小慶雲國軍。
戰前,有人就開始傳播著對戰果的預測——新皇族代表羽廬必勝;但也有人揣摩了其中蹊蹺,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畢竟,慶雲國獨立已成不爭的事實。
要上戰場的人們,也提前聽到些風聲。
有一部分人知道內情的皮毛,以為隻是來做做樣子,打一打就能平安回家;有一部分人知道卻裝作不知道,以為保住性命就萬事大吉;還有一部分人壓根就不知道,還以為要拚死力戰,鏟除這不聽話的割據皇族哩。
每個人耳朵裏聽到的,眼睛看到的,親身經曆的雖然是同一個事件,但形成的觀點和結論卻迥然不同。為什麼?因為人在某一個時刻,是會相信某一個故事的。基於提前知曉的故事和所持立場不同,就產生了千差萬別的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