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那人轉頭就與羌羽對了個正臉。
兩人愣了片刻。
下一刻,羌羽轉身就溜。
“嘿,是你!”
薩度昆活脫脫一隻猴子,蹦了過來,攔住羌羽,還差點刹不住腳。
“給殿下請安,真巧啊。”
羌羽見勢不妙,趕在薩度昆開口之前,低頭順眉,蹲下問候。
刑律司的看守人雖然目不斜視,但餘光瞟了過來,密切關注著二人對話。
“你怎麼在這兒?”
薩度昆可沒那麼好騙,他繞著羌羽左右踱步,上下打量著。
“羽廬……”
薩度昆剛一提到羽廬殿下,羌羽馬上打了岔:“雨露,殿下受教了,清晨的雨露最好,用來泡茶,特別甘甜。”
刑律司看守人聽來可疑,他的耳朵都豎起來了,不放過任何一句寒暄。
薩度昆的眼珠轉了一圈,最後定在羌羽臉上。
羌羽背對看門人,她嘴角微抽,憋紅了臉,對薩度昆無聲地擠出口型“不要”。
薩度昆馬上明白了羌羽的意思,不過他並不急於表現出來,故意大聲問:“噢,隻能你提,不能我提羽——露?”
羌羽瞬間泄了氣,她趕緊順階而下,躲避薩度昆的追問。
“唉,別走啊,你泡不好茶,還不讓人提?”
薩度昆再次追上羌羽,“有你這樣當侍從的?”
羌羽鬆了一口氣,對話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前後意思圓回來了,還沒有暴露身份。她撫了撫劉海,這頭一樁差事可不能辦砸了。
“殿下恕罪,今日起,一定好好學習泡茶。”
“很好,不過,今日本王就走了。”
“殿下一路順風。”
“完了?”
“衷心祝願殿下前程似錦,一路平安。”
“喂,看這兒。”
薩度昆戳了戳嘴唇,新好的傷口上,挫裂紋尤其顯眼。
“你身懷奪命凶器,在我臉上留下的傷口,如此之深,說一句一路順風就完了?”
不待羌羽搭話,斜刺裏衝出一個人,一把按住羌羽肩膀,咚地一聲將她壓製在地。
此人正是刑律司“木頭”看門人。
“大哥,你不用這麼猛吧。”
薩度昆一邊輕拍看門人的手臂,一邊看著地上的羌羽偷偷直樂。
刑律司看守不得不放開羌羽,胸口肌肉還微微起伏。
羌羽腦中跑過好多個念頭,她眉頭一展,順勢跪下,對薩度昆誠惶誠恐:“恐怕殿下對小女有所誤解,懇請殿下將小女扣押進刑律司,再行審問和責罰。”
“本王剛從裏邊出來,你又要本王進去!”
此刻,刑律司看守完全看不懂了,剛才一個要溜,一個要留,現在變成一個要留,一個要溜。
“小女願意在刑律司大人麵前如實以告,證明小女清白。”
羌羽想清楚了,跟薩度昆進去不要牌,他看樣子也不會出賣她的身份。
一舉兩得。
這可苦了薩度昆。他麵對著執意要證清白的羌羽,旁邊還立著目光炯炯的刑律司看守,他有點後悔,剛才純屬逗著好玩,現在好了,把自己給兜了進去。
不過,他的心也癢癢的,到底這姑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薩度昆哼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羌羽立刻站起身,大跨步地進了刑律司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