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大臣都高呼:‘血!血!血!’”
“不知道自己是何模樣,但從他們眼睛裏,我隻看到了驚懼。直到……”
羽廬用手在嘴上猛地一抹,攤開手掌,微微發抖,仿佛手上沾了血一樣.
“滿手是血,我以為快死了。”
羽廬的聲音驟然降低,好像羞於提及似的:“還嚇得當場就溺了,不過隻有身邊幾個老宮女知道。”
“在側殿盥洗更衣後,無論是誰來勸說,我也不想回到殿上……後來,就逃了。”
羽廬認真地回憶著,“就讓殿下,都在殿下吧,那天夜裏就這麼想的。”
羽廬的聲音變得低啞,仿佛夜幕裏伸出一隻手掐住了他的喉嚨:“隻想一個人待一會,後來,就逃了出來,再後來,走走停停,就遇上了你。”
一陣靜默。
羽廬的臉死灰死灰的,仿若入了定的小僧。
“殿下是走走爬爬。”
羌羽笑得撲哧一聲,把羽廬拉了回來。
“嗬嗬嗬。”
羽廬的臉色真是說變就變,現在又變得溫暖可親了。
“嗬嗬,事後,調查這刺客真有意思。”
羌羽好奇地伸長脖子,一眼不眨地看著羽廬。
“他隻是往水果盤裏放了血,紫紅的水果、紅色的血混在一起。”
羌羽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緝察司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那為何就說是刺客?”
“因為每個人都相信,事出有因。敢在禦膳裏做手腳的,除了刺客,還能有誰?”
羌羽屏息思索,仍然覺得哪裏不合常理,然而,她並沒有追問。
羽廬則打開了話匣子:“怪就怪在,這個刺客,行凶的事,一件都沒幹。一件壞事沒幹,就鬧得朝廷上下雞犬不寧。想想我堂堂皇子,反而受製於群臣,頓時對刺客心生佩服。”
一聽羽廬佩服刺客的話,羌羽就打起了邊鼓。
“照殿下的意思,羌羽是不是該找上刺客家,正式登門拜訪,感謝一下,要不是他,也遇不到殿下,這條小命早就嗚呼沒了。”
“嗬嗬嗬,也是。”
月下,兩人相視而笑。
鍾公公打著燈籠往這邊挪了,時候真的不早了。
羽廬揮揮手,終於決定回寢宮。
“過幾日,本王把東西交給你,不管你用何種辦法,務必交給刑律司行刑官竹勉手裏,他被判了死罪,因為兩個月前擅自改動刑罰,將毓華院秀女打成幽閉。”
羌羽一怔,回想起榮蓮的遭遇,正晃神間,羽廬已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