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無知覺地走了幾步,忽然對跟在身邊的丁落聲說:“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先回去吧。到時我會給個答複你。”說完就一步一步慢慢走開了。
丁落聲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眸色幽遠。
何天依沒有走,她坐公交車回去了,在小區的公交南站下了車。
她在巷子裏緩步而行,內心卻有種奔跑的衝動,使得她緊張又壓抑。忽然,她步伐加快,越走越急,不管不顧,隻想到達目的地。
腳下不知踢到什麼東西,她身形一歪,不得不踉蹌的退了一步,差點摔倒,陣陣痛感傳來,她也不理,立即又舉步前行。
由於走得太快,甚至跌了一跤,她爬起來繼續向前走;在巷口撞到了人,她頭暈目眩地晃了兩下才堪堪穩住,在道歉中和別人的罵聲中她低頭離開。
怕剛才的狀況再現,這次她終於不再橫衝直撞了,但還是一路扶著牆加快腳步。
她用力一下一下的拍打教堂斑駁的木門,嘴裏急切的喊著神父的名字。開門的是小蜜蜂。
“天依姐姐。”小蜜蜂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很是好奇,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天依姐姐。
“神父爺爺呢?”她一步跨進去,進奔大堂。
“在大堂裏。”小蜜蜂快手地“碰”一聲關了門,轉身跟上她,看她腳步不穩拉著她的手,“天依姐姐你走慢點。”
大堂中,十字架前麵神父坐在蒲團上,手裏執著一本泛黃的詩歌書,將軍和大王在他右則的蒲團上,葉子在左則,葉子旁邊空的著位置即是小蜜蜂的,幾人早就因為她的到來分了神,扭頭回望她,幾個小孩喊了聲天依姐姐。
神父那雙碧色的眼睛在看見何天依時習慣地露出淡淡的光芒,銀白的絡腮胡上嘴巴彎起也難尋弧度,卻不掩慈愛,他用生澀的聲音說:“天依,你來啦。”
何天依在站那裏喘大氣,麵容卻鎮定,她的心,也靜下來了。
“神父,您追求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嗎?”清脆的聲音在大堂裏響起。
神父笑了笑,轉過麵去對著十字架,目光變得幽遠:“追求過。”思緒回到了年少時期無畏無俱的時光。
“那您最後得到了嗎?”
“沒有。”
“您後悔嗎?”
“沒有。”
“為什麼?”
“至少我收獲了那段回憶,它陪伴我一輩子,如果沒有追求過,才後悔。
何天依豁然開朗,她急不可待趕來就是要找一個答案,或者說找一個指引,如今她得到了。
每當她有事得不到答案時都會求助於神父,神父則會替她一一解答。她這些年可以沒有太多憂慮的快樂生活著,其實也有神父的功勞。自從認識了丁落聲他們開始,她已經很久沒有向神父求助過了。
她嘴角彎了起來,如初開的花般璀璨。
晚上吃飯的時候終於不似往日那般異樣百出,可也有些不同,特別熱情,吃飯特開懷,還給何婉夾了幾回菜。
何婉瞥了眼她,新奇地說:“你今天撿錢了?”知道她今天出了一趟門。
她笑笑,煞有介事的說:“是啊,今天踢到一張一百塊錢,本來不想撿來的,擔心是個陷阱,後來想想不撿白不撿,畢竟我能撿到錢的機會一輩子可能就一次了,撿來紀念一下也好。”
何婉怎麼會不知道她在胡扯,卻說:“那明天加菜,你出錢。”
“後天也加,還是我出錢。”
晚上她抱著毛絨狗靠在床頭給溫心打電話。
“喂,天依。”溫心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溫心,我決定跟丁落聲在一起。”何天依不緩不慢地說。\t
“啊,為什麼?”溫心吃了一驚,音量也提高了,“你不是說跟他不可能所以不會跟他在一起嗎?”怎麼沒兩天就變了?
“我知道跟他在一起不會有結果,所以沒想過跟他有結果。我隻是想談一場戀愛而已,我以前沒有談過,以後可能也不會有機會談,現在難得有個人喜歡我,我不想錯過。即使以後我會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結婚,也不會有遺憾。”
“可是,可是……”溫心咬咬唇,頭腦有些亂,“就怕以後你不舍得跟他分開,就算舍得你也會很痛苦的。而已,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你還有個心裏準備,可是那他呢?他一心一意的對你,最後卻要跟你分開,傷得最深的肯定是他,你這樣做會不會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