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並不漫長,甚至可以用短暫來形容。
這雪還未開始融化,就已經見得山澗內樹木上,有著綠芽在萌動。
開春之後,便要忙著春種。
春種的地就在山澗門口。
那日和白虎從外麵回來之時,一禾被白虎的存在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並未注意到周圍。
今日再次站在這裏,她才發現,在山澗之外的左手邊,便是族人賴以生存的良田。
而右手邊遠處,便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密林。
春種要趕時間,一禾的房間暫時沒有空維修,她隻能繼續和白虎睡在一床。
等到種子都種下後,白虎也開始琢磨起幫她修整房屋來。
房屋需要的樹木不是一個人可以扛得起的。
族中的人都來幫忙了。
壯年們先是去外麵砍伐了樹木回來,又幫著他們把房屋修整一番。
同時,族裏那些有問題的房屋,大家都趁著這難得的閑暇之時,趕緊都整修了一遍。
這一忙,整個春季就忙過去了。
一禾每的工作就是在家負責做飯,而母親和族裏的其他人要一起去地裏勞作,白虎則更多的時候要跟著壯年們去捕獵。
到盛夏之前,獵物會稀少起來,他們趁著這時候大量的進食肉類,才能讓自己的體力扛得住勞作的艱辛。
而下一次的營養補足,要等到入秋之後,野獸們又回來了。
一禾也曾要求和母親一起,去地裏勞作,幫助母親分擔一些辛苦。
可母親什麼都不準他出去,加上那片田地本就不大,族裏的勞力完全能夠忙得過來,一禾的請求多次被駁回。
夏日,雨水還算充盈,食物倒是不用考慮水分不夠,生長不足。
夏日,沒有獵物可以狩獵,壯年們替代那些常年勞作在田間的婦女們,讓她們也能得到片刻喘息。
一禾想過趁著有空,去找一趟巫醫,可去過好幾回,那裏的人都不少。
“怎麼生病的人如此之多?”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後一位患者,一禾瞅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的皺眉。
他們現在站著的房間,並不是上一次白虎帶她去的房間。
這房間比較靠外,幾乎進門轉彎就是。
這裏的光線也比別處明亮許多,倒是方便診病。
“人吃五穀雜糧,自然會生病。”
巫醫笑著解釋,完全沒有了那日在房間裏深沉的模樣。
今日,一禾能看清他的笑,卻依舊看不清他整張臉。
左右無人,她也不掩飾。
“為什麼我總是看不清你和母親的麵容?”
她曾經設想過很多種可能,結果都被推翻了。
巫醫聽到她這問題,倒是沒有多意外。
“或許,是五的下意識不想讓您看清我們。”
雖然一禾現在占了五的身體,控製著他,可這到底是五的身體,他的意識是還存在的。
他不能奪回身體,影響一下,倒是還有點能力的。
“那我為什麼還一直留在這裏?為什麼我沒有離開?”
一禾一直搞不動,自己為什麼在這夢境之中存在了這麼長的時間。
再過一個夏季,進了初秋,她就快在這裏待一年了。
“這個,實話,我也未知。”
巫醫不是神,他隻是能治病醫饒同時,會一點卜算之術而已。
當然,和白虎族內的其他人比起來,他的能力已經很了不起了。
最起碼他還會法術,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法術為何物。
他不知道一禾為何而來,一禾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