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君遷子一定會給自己狠狠的來上一大包,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此時也隻能閉上眼,背過身去,想要逃避眼前的一幕,可惜身後的聲音讓他即使看不見,也能很清楚的知道後麵到底在發生些什麼,他的喉頭忍不住的跟著滾動,嗓子眼兒開始冒酸。
你大爺的,你大爺的,你大大爺,你二大爺的!
在心底把大爺們都好好的問候了一遍,身後的聲音可算是停了下來,他不敢轉身去看男子還在做些什麼,直到男子越過他回到桌子邊,他才快步跟著男子往桌子邊走,想要離地上那些東西越遠越好。
男子嘔吐以後有些虛弱,他扶著桌子勉強坐下身來,好好的緩了半,才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深深的歎了口氣,端起托盤出了門。
君遷子不能出門,他怕激活法陣,隻能站在門邊看著男子往屋轉角方向而去,等到男子一會兒空手回來時,他又跟著男子的步伐,走到了床邊。
男子坐在床沿上,看著窗外發呆,窗外那棵大樹已經在他吃飯的時候樹葉落盡,滿地的黃色枯葉鋪了一地,光禿禿的樹杈看著有點瘡痍,像是哀嚎的冤魂不停的向空舒展著手臂,想要尋求解救。
君遷子想到了那些被剜去了心髒的母親們,她們的冤魂是否就附著在了這大樹上,用這大樹的樹杈來表達自己對男子的怨恨。
男子是憂贍,看著大樹時,他的眼中滿是悔恨,君遷子看得出來,他為自己做下的孽後悔了,可他如果後悔,為什麼還能在那邪神麵前擺下那麼多的貢品,他到底供奉了什麼樣的神?他所求的又到底是什麼?
就憑現在他所看見的,他還不足以了解事情的真相,他隻能靜等,等到這院子的回憶給自己一個答案。
時間在靜靜流淌,男子的生活快速在眼前滑過,他的日子過得很簡單,每除了出門買菜,回家做飯,吃完嘔吐,吐完睡下,他幾乎不再做任何事情,他的收入來自何處,他是否有親交好友,這些君遷子全都一無所知,他隻知道,這男子是孤單的,孤單到除了有黑貓可以相伴以外,再無他人進入他的生活,就連那黑貓也隻在一開始的時候出現過,以後的日子,那黑貓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春去秋來,院子裏的大樹綠了又黃,男子再也沒有打開過隔壁房間的大門,隻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重複著孤獨而單調的生活,君遷子都不知道到底對方想要自己看到什麼,隻能站在那裏,默默的看著眼前快速流動的一牽
變故是在一個大雨到來的。
一個驚雷落在了隔壁房屋的房頂上,那好好的屋頂一下子被劈開了一個大洞,本來在床上翻動著睡不著的男子一下子翻爬起來,衝到窗戶邊推開了窗,看見隔壁的房屋冒著黑煙,他愣了一下,連外衣都顧不得披上一件,人就衝出了房間。
推開門,君遷子才看清,剛才那聲驚雷準確的落在了房間的屋頂上,把屋頂打穿了一個洞,此時瓢潑似的大雨正從屋頂的大洞潑水一般的灌下,男子看著如瀑布一般的大雨愣住了,被大雨澆了一身濕也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