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幻想過,自己也有朝一日也能揮手移山,呼雷喚電?】
沒有奴役,沒有殺戮,他們甚至頗有閑情逸致的披上神靈外衣,給予地上羔羊們以偌大的耐心。就像是羔羊記載中的那樣,
——神靈的慈悲和偉力引導人類走向永恒殿堂。
新曆元年,沉寂數萬紀元的神靈忽然顯跡,然後頒布了預言——
未來將有大災難。
人類驚慌不已。
然後祂說,吾之羊羔們,你們大可不必驚慌絕望,信我者必將獲得救贖,聖靈之力將引導你們走上榮耀與輝煌。
救世者誕生了,那是你們的期望,亦是吾之化身,找到他吧,並信奉他如同信奉吾一般,他會帶領神的子民走向曙光……
這日,藍星更改了紀元。
這日,被稱為神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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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殘垣斷壁,肮髒的牆麵和裸露在外的插座斷線讓這裏顯得格外適合做那些法製節目案發現場。
沈豐從頭疼欲裂的黑暗中掙脫後,看見眼前的場景的瞬間以為自己是被綁架。然而周圍安靜的隻有她一個人,實在不像是會發生什麼好事情的模樣。
檢查了下衣服沒什麼破損,稍微鬆了口氣——這年頭比綁架更常見的,還是來自社會敗類的威脅。
她摸了把臉撐著牆壁站起,目光四處瀏覽時倒意外發現這麵牆上似乎有些奇怪的痕跡,隱約像是兩行文字,但下秒窗外吹來一陣風,又把痕跡抹去,速度快得彷佛生怕被看見。
沈豐看著什麼都沒有的牆壁皺了皺眉,心裏突兀的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受。但隨即,心神就被雙手吸引:
不夠白皙的手背上沾著少許血漬,但翻轉過來的手心裏卻是刺目的鮮紅,粘膩成塊,像某種軟體生物。
不知想到什麼沈豐條件發射的幹嘔了下,肅起臉看看周圍,企圖找到一名受害者或者別的支離破碎的東西。
慶幸的是,周圍盡是飛揚的灰,沒有可以流出液體的生物,除了她自己。
難道是破了?
她嘲諷想著,發瘋找不到可以折磨的於是終於對這副身體下手了嗎。
活動雙手,卻依然沒發現一處傷痕。
沈豐這才頗為頭疼的嘖了聲,上秒她還在大街上行走,下秒睜眼就在廢墟大樓,手上還滿是鮮血……
她知道自己可能有點點和別人不一樣,但以往還會有記憶,這次卻頭腦一片空白。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沈豐抿了抿唇找到被丟在角落的手機,卻被屏幕裏倒映出的臉嚇了一跳:
滿臉的血汙,要不是屏幕前的人也會眨眼睛,她還以為那個掛著兩行血淚的女人是恐怖片的宣傳照。
劇烈的頭疼影響著沈豐對脖子以上的觸覺感應,即使看見自己七竅流血,沈豐也沒感覺到耳朵或眼睛有什麼異樣,反正該能用的還是都能用。
除了這個出血量有點驚人外。
沈豐低下頭,順勢而下的血液滴落在地上與灰塵共舞。
七竅流血可不是誇張詞,沈豐砸吧砸吧嘴,扣扣耳朵,又是一片鮮紅色。
現在是下午三點十五,而她上一次的記憶是大概在兩點半左右的時候。
沈豐邊琢磨著自己發生了什麼事,邊開始脫下校服外套擦臉——她不可能頂著一臉的血走在大馬路上。
今天是返校日,沈豐原本是打算晃悠到五點在回學校直接上晚自習的,可現在她隻想不驚動任何人的回去洗個澡。
順著露天樓梯出了廢墟大樓,可以看見邊圍的藍色隔板,遠處還有城市的標誌性大樓建築之一。
沈豐舔舔沒有鬆動的牙齒,知道這裏是學校不遠的一處老建築物,最近市裏正著手爆破重建,離她中午逛的商城也不遠,就幾條街的距離。
艱難的避過突出的鋼筋水泥,這裏隨處可見安全標語和大大的紅色危字,一片很正常的工地場景,但總讓沈豐覺得哪裏奇怪。
到底是哪裏呢……
穿過綠化林,沈豐忽然停駐身子,瞳孔猛縮!
太安靜了。
這裏太安靜了。
不論是工地,還是距離她還有兩個過道的商業區,都沒有一點聲息。
無論是人,還是車。
安靜的彷佛她的眼前隻是一個虛假的投影!
沈豐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些,她想到以前聽別人說的,人死了靈魂還是會留在這個世界,隻不過那是另外一個維度了,死去的靈魂會盤旋在枉死之地,看不見也聽不見陽間的一切。
那瞬間沈豐以為自己終於作死了,現在是靈魂狀態在遊蕩。
沈豐平緩著慢兩截的心跳眨了眨眼,忽然往上蹦了蹦。
“嗯,還是蹦不高。”沈豐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