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言向他伸出手,喃喃道:“不會話嗎?”男孩看她的手幹幹淨淨,自己的手就像磁鐵一般被吸引遞了過去,她順勢拉他站起來,牽著,要走出去,轉身,晟王妃領著幾個老媽子赫然站在門前。
晟王妃一臉鐵青厲聲道:“鄭姑娘,沒人教你,在別人家裏不能亂走的嗎?”
女孩脾氣極差,當場回道:“沒人教過。”
王妃受驚,貴族世家出身的她哪裏曾被這樣懟過,還是被這麼個乳臭未幹的孩子頂撞。
她一下子語塞,身邊的老媽子不一樣,都是背地裏替主子幹陰狠的料,二話不上前就去抓人,邊拉邊口口聲聲辯道:“姐千金之軀,不能跟這樣的臭東西黏在一塊,快點出來,快放手。”
兩個孩子哪裏能鬥得過那些蠻橫的老媽子,一下子就被分開了,鄭思言被一團抱走,男孩被推倒在地,晟王妃此時臉色才稍微愉悅了些,白了那男孩一眼,命人鎖了門,一群人揚長而去。
屋裏重歸寂靜,男孩耳朵回響著餘音,那個女孩被抱走前,一直喊著:“他才不是東西,你們才是東西,他才不是東西呢!”
餘音繞梁,他自己默默念了出來,“不是東西。”
那年過後,男孩被放了出來,有了名字,成為了晟王府的世子。
現在,鄭思言乒了蕭木映,她的嘴唇狠狠撞上他的鎖骨,一陣生疼,不禁艾艾出聲,蕭木映稍稍仰起頭去看,身體稍稍輕動,鄭思言顧不得惜疼,手腳並用,趕緊爬了起來。
蕭木映起身,看到她嘴唇上的妝花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發覺裏麵的白色內衣印著半邊紅唇,鄭思言自己掛到別人身上,而這個別人還是眼不見為淨的蕭木映,一時有些尷尬,正眼不敢抬,眼神漂浮不定。
忽然,眼皮底下映入一隻修長的手來,一近再近,衝著她的嘴唇,她一驚,本能地就揚手揮去,啪的一聲,那手被甩得生疼。
鄭思言抬眼怒視他,道:“幹什麼!”
這是多年以來,兩人靠得最近的時候,蕭木映幾乎沒有怎麼看清過鄭思言的臉,此時她眼神嗔惡,冷臉冷語,方才那一下,仿佛自己要被沾染上什麼髒東西一般那麼抗拒,他一時有些惱火,張口道:“你為什麼......”
他話沒完,突然停滯,怒火中燒,沒有燒起來,他意識到自己有些控製不住,頗為驚訝,他還沒有對誰這樣發火過,憤怒的聲音從嘴裏跑出來,聽起來有些奇怪。
鄭思言蹙眉,靜默地看了他一會兒。
他沉了沉,恢複如常,重新開口道:“丫鬟們都在找你,吉時到了。”
鄭思言有一瞬被他的怒氣嚇到,也驚訝於他換臉的速度,缺缺的朝他點點頭,提起裙子側身越過,沒走兩步,他道:“恭賀你,祝你們百年好合,恩愛一生。”
鄭思言微微側了頭,心想我的事已成滿城笑柄,你我心知肚明,這聲恭賀可真夠酸損的。
她沒理他,徑直走人。
他在她身後看她紅裙仆仆,走得瀟灑,撫著被她拍開的手,一臉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