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元21101年,斯卡蘭斯境內荒野的一座雪山上,一個滿頭白發的男子盤坐在積雪之中。他身著一件樸素的亞麻長袍,長袍上的褶皺顯露著歲月的痕跡,雖說是坐在雪地裏,袍子卻沒有被浸濕,讓人不禁疑惑,這個男子是不是和這白雪一樣冰冷。
已經是大半夜了,漆黑的天空中隻有月輪散發著光芒,淡黃色的月芒雖然與赤日相比顯得有些黯淡,但卻更加溫和,輕撫著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送他們進入甜美的夢鄉。斯卡蘭斯的夜晚是平靜的,辛苦勞作的人們可沒有夜生活;卻也是熱鬧的,生活在陰影中的人要開始他們的工作了,王城中的王公貴族也還繼續著他們的歡愉。但這一切,好像都和這個男子無關,他就像他身下的這座雪山,和帶著煙火氣息的城市仿佛在兩個世界。他雙目微闔,感覺像是已經坐化,隻有輕輕起伏的胸膛還能證明他活著。
忽然,他睜開了雙眼,金色的雙眸中閃爍著光芒,就是灼灼燃燒的火焰一般,與他的外表和衣著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就在同時,天空中也出現了變化,除卻已不知存在多久的月輪,天空竟閃爍著新的光芒,雖然極其微弱和渺小,卻也讓人難以忽視。
“星,這個世界居然又出現了星?終於是想起我們了嗎,嗬。”白發男子看著夜空中的星喃喃自語,語氣冷漠,卻隱隱帶著一絲怨恨。
“我們都已經放棄希望了,卻在這時候又送來新人,是想告訴我們,你們還沒有忘記嗎?嗬,又如何呢,回去還不如留在這裏。”
“貧僧不太讚同施主的想法。”不知何時,雪地上出現了一個僧人。他稍稍有些發福,微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光亮的額頭上隱隱散發著金光,臉旁的耳垂肥大下垂,就像從神話故事中走出來的佛陀。他看著白發男子,雙手合十微微頷首。
“難道你還想回去?”
“這裏沒有佛。”
“你們不是都說什麼,心中若有佛,所見皆是佛,難道你心中也沒有佛?”
“貧僧心中自然有佛,可施主也清楚,佛不在這裏。”
“這裏有沒有佛不重要,你心中有佛,你就是佛。”
“貧僧自來此界每日修行不斷,愈能體會我佛真意,但畢竟貧僧所能領會的也隻是滄海一粟,想要再進一步,須得見我佛釋迦摩尼。”
“嗬,你原來見過釋迦摩尼嗎?佛不過是你的臆想罷了,原本的你,隻是寺院中的一個普通僧人,來到了這裏,你就是佛,你卻還想回去,去追尋自己的臆想?”
“施主此言差矣,祖師他是存在的。”
“你如此篤定,卻沒有任何的證據,隻是妄言罷了。”
“施主和我所見不同,施主與佛無緣,自是看不到。”
“嗬,自欺欺人。隨你怎麼說,你要有能力回去,那你就回去吧。”
“貧僧自是沒有這樣的能力,但貧僧覺得施主有,所以今日才來見施主。”
“但是我不想回去。”
“也許以後就不一樣了,與施主結個善緣總是好的。不知施主對這個新人可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