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母從下午幼兒園回來一直就板著臉,小和將嚴母送回了嚴家別墅,在客廳裏陪了一會嚴母,可是嚴老太太說她自己想休息一會,讓小和先回去吧。
小和看著嚴母一直眉頭緊蹙,嘴角下垂的表情,知道嚴老太太的心裏一直很難受,但是她現在已經是離了婚被趕出家門的兒媳婦,她也什麼都說不出口,
臨走的時候,嘉嘉紅著眼圈在門口送了小和很久,可是小和已經不住在這裏了,嘉嘉雖然小,但是心裏也明白,最後還是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小和的手,一個人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冷靜睿智的嚴母一直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觀察著眼前的每一個細節。
嚴母知道,如果現在不好好仔細透徹的和嚴冷談一談,她想象不到嘉嘉會有一個怎樣的未來,他幼小的心裏會有著怎樣的變化。
一段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嚴母的思路,聽完電話裏的內容,嚴母已經呆立在那裏,目光木訥,手裏的電話聽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了下來。
“孟清河走了。”
嚴母一輩子所有的堅強似乎在那一瞬間崩塌了,以前她心中有一股可以支撐她向前進,維持整個嚴家的執念,那就是有一天,如果再看見孟清河的時候,可以讓他看看,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一個人也可以把嚴家操持的如此好。
可是就在那麼一瞬間,當她得知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人世的時候,心中那份執念的氣也似乎煙消雲散了。
“嚴冷,在哪裏?你爸爸走了,明天去送送他吧。”
“什麼?我父親?我爸爸?”
這似乎是嚴冷長這麼大第一次從嚴母的口中,主動提到父親這個詞,以前小的時候不懂事,他總是央求母親,可以講更多關於父親的消息,看著母親憂鬱低沉的眼神,嚴冷也漸漸的懂事起來,不再主動去提及這個話題,他似乎認為自己此時此刻實在幻聽,和嚴老太太又重新確認了幾遍。
孟清河出殯那天,人並不是很多,雖然孟家地產在市裏有著較大的名望,可是遵從他走之前的遺囑,來的每一個人都是家裏人。當然這個家裏人也包括嚴冷和嚴茹茹。
那一天,嚴迪迪穿著素氣黑色的長裙,以表示對逝者的尊敬,她斜眼看著旁邊好久不見的孟凡,他似乎也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嘴邊已經泛起了絲絲胡茬,臉上的棱角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分別,寒雨瀟瀟中,現在眼前的孟凡的樣子讓迪迪怎樣都和以前那個天天無所事事開著黃色小跑車的孟少爺聯係不起來,迪迪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聽小梅和花花說,他最近在父親的公司幫忙,很忙,連她們也已經許久沒有和他碰麵了。迪迪不禁在心裏感慨道,原來時間可以把人雕刻的如此迅速,迅速到你甚至可以忘記他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