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春光下的江南之地。
煙花三月,草長鶯飛。
水流船近,風追燕尾。
在那處靠近河邊的青石小路上,一位一身白衣的公子,手中拿著紙扇,腳踩著青色石子,滿臉的笑意。
公子手中的折扇,悄悄的扇出流風,浮動柳梢頭。
“蕭凡兄,你可真是厲害啊。”
一年前,大魏和北胡的爭鬥中,大魏四大勢力,軍方、六扇門、供奉堂、皇族,紛紛堵上國運,和那尊胡人的天可汗拚死一戰。
戰事僵持的時候,所有人都擔心哪一日,中原和江南,如同扇風中的柳梢,飄搖不定,兩地就將陷入鐵蹄之下。
可沒曾想,一位青衣男子的出現,瞬間改變了戰局。
那尊被胡人視為永不墜落的北鬥星的天可汗,更是隕落戰場。
使得原本的來勢洶洶胡人,狼狽的逃回漠北。
這一戰,直接打出了邊關以南數十年乃至百年的和平。
胡人逃回漠北之後,為了甩掉大魏的追兵,一路向北逃竄,逃到了冰雪之地。
從此以後,漠南再無胡人王庭!
想到這一樁樁,白衣公子不由得的伸了一個懶腰道:“好懷念當日的長陵詩會,第一次見你,第一次見到女侯的場景。”
就在這時候,一陣香風飄飛過來,三五成群,漢服襦裙的江南女子,拿著團扇,向著他走來。
見到這一幕,白衣公子不由得臉色一暗,呢喃道:“年少的時候,還希望和那位王姑娘,一起走在江南。”
“今日,王姑娘,你此刻又身在何方?!”
“或許,我們一輩子,都沒有相見機會了,是嗎?!”
低頭苦笑一聲,白衣公子一收自己的紙扇,看向前方的江南女子。
當那些女子走到他身前,散開之後,擦肩而過之時。
對麵出現了一道也是一身白衣,手中拿著利劍的女子。
見到這女子的一瞬間,白衣公子心神失手,手中的紙扇,忽然墜地。
而對麵的女子此時,也是腳步一頓,看清公子的容貌的時候,嘴角不由得挑起。
笑得如同,如粉紅仙子般的紛飛桃花,燦爛、炫目、迷人!
“南容,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女子說道。
“好久不見,離辰,原來,你也在這裏嗎?!”蕭南容開口道。
話音落下之後,兩人都是一愣,轉而相視一笑。
緩緩的走近對方,兩人深深的一抱,竟然是不約而同的同時開口道。
“再次遇見你,真好!”
“再次遇見你,真好!”
“……”
此時,距離這不遠的地方,有一對男女,正在悄無聲息的看著這邊。
男子一身黑衣,麵目堅毅,身上隱隱散發著將軍之氣。
而女子微微有些年老,雙鬢已經有了雪花,但是雙目靈動,風韻猶存。
“早就有傳聞,蕭家主愛慕王家的嫡女良久,才一直沒有婚娶,想必就是此人了!”
“兩人錯過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還能相見!”那位黑衣男子,看著這些年來,一直操持酒坊,從而身體也散發著一絲酒香的女子,動情的說道。
“就如同我和你,那日即使你騙了我,說那位千金小姐早已嫁人,可我還是舍不得你,離開了侯爺,又回去找你!”
“哼!那又如何,一年前,你還不是離開了!”那已經到了中年的酒家女子,如同兩人剛認識一般,一插小蠻腰說道。
那黑衣男子見了,連忙陪著笑臉道:“那不是北胡入侵嘛,女侯對我如此恩重,此戰萬分凶險,她上了戰場,我總得助她一臂之力才對!”
“不過此戰之後,女侯就再也不管軍方的事情,和蕭凡公子四處雲遊。”
“誒,我聽說那位蕭凡公子,是和女侯在長陵詩會上認識的,而後就墜入愛河了,此事是真是假?!”
“額……據我所知,應該是真的。墜入愛河,那我就不知道了……”劉破虜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說道。
“……”
此時,在不遠的河邊,一艘小船,正在平穩的向著這邊乘風而來!
那船頭上,有一對青衣男女坐在木板上,青衣女子靠在男子的懷裏,眼睛微閉,滿臉笑意。
“卿兒,你說,如果時間能夠重來,那麼一切會有什麼不同?!”
假寐的青衣女子睜開眼睛,用手遮了遮陽光,然後笑道。
“如果從來一次啊,那我會更早的找到你。”長眉入鬢、目如明月的女子一抬頭,看著抱著自己的男子笑道。
“那時候,我們會應該會更早的一起去邊關!”青衣男子聳了聳肩道。
“不,如果我真的在更早時候遇見你,那我估計不會選擇從戎,不去管中原安危得失,不去管邊關的戰事如何,隻想做你的妻子,隻想和你廝守!”